他以为,公主自幼就有嬷嬷教养,应当懂得男女有别,他方才已经提示得那般明显,她应该已经在穿鞋袜。
却不想,里面的少女等得着急,直接掀开帘子,探出脑袋,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外面的人。
“阿护,脚破皮了,可以不穿鞋袜吗?”
闻言,温瑾昀只觉得古怪。
安阳公主与这侍卫,貌似有些过于亲近了。
天启国的女子,除了自己的夫君,绝不会在其他男人面前露足,按理说,身为公主,应该有人教过她这些。
裴护甚忠心,满心满眼的都是公主,并未留意一旁的温瑾昀。
一听说公主脚破皮,他的语气都多了几分担忧不忍。
“若是很痛的话,那便不穿了,先把药抹上吧。”说着,他掏出一罐药,递给里面的人。
慕辞伸手去接,一双纤纤玉手冻得通红。
她是公主,从来不需要自己动手做什么,是以,拿了药,她就开始想念柳嬷嬷了。
马车外,裴护见温瑾昀也站在原地没走,警惕地问了句。
“太傅还有事么。”
温瑾昀看向自己的马车,面上端着清正谦逊,哪怕对着一个侍卫,也能斯文有礼地回答他。
“并无其他要事,本官是来拿书的。”
他身为这马车的主人,也不催促,就这么耐心等着。
但他站在那儿,又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
一旁的裴护则很是郁闷。
偏就这么巧,把公主送上了温瑾昀的马车。
而且还被正主抓个正着。
片刻后,慕辞随便擦了药,脚上的疼痛稍微有所缓解。
紧接着,裴护掀开帘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下马车。
他一只手隔着层层衣料扶着公主,另一只胳膊细心地横在公主身前护着,免得有人冲撞了公主。
温瑾昀看着他那行云流水般的熟稔动作,面上不显半点多余的情绪,始终持守着礼数,没有抬眼看公主。
待人走后,他才状若无事地从马车里拿了书,而后便离开了。
……
李家人特意找大师算过华裳公主出殡的时辰,今夜子时开土,他们这些送殡之人,需要一直在灵堂守到子时。
慕辞午间睡过一觉后,到了晚上,精神非常不错。
她看着李谦,李谦看着正和温瑾昀站在一起的慕卿卿,眼中露出隐晦的爱意。
慕卿卿身上披着的,还是李谦去年送她的银狐毛披风,十分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