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叮嘱道。
“这就像是梦游之症,你们不必太过惊慌,只要顺着她,让她慢慢调整,千万不能刺激她。
“我会开几副药,一定要看着她喝完。”
送走大夫后,楚安还想和南宫解释几句。
但,南宫显然不想听。
……
午后清风阵阵,像是能吹散哀愁。
皇宫。
女学的学舍内。
温瑾昀坐在案桌前,处理着堆积已久的公文。
他时不时抬眼,看向那床帐。
仿佛,他还能像以前那样,唤里面的人起床,为她亲手系上腰带,目送着她去三尺堂。
这些日子,少帝的疑心病越来越重。
宫里每天都有人死。
温瑾昀已经习以为常。
有人来向他求情,他也置若罔闻,让其自求多福。
哪怕有人在他面前被施加杖刑、被打得血肉模糊,他也冷漠以待,眼神中没有半点悲悯。
回府后,听说柳嬷嬷病了,他才有所动容。
“让大夫看过了么。”
楚安赶紧点头,“看过了,大夫说能治好,就是得慢慢来,不能急。”
“多派几个人照看。”
楚安领命后,又忍不住问。
“大人,您今日……”
温瑾昀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院子里的花,打断楚安的话。
“把花都除了。看着有些碍眼。”
一朵渺小的花都能自由绽放,活得这么滋润,而比花更美好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这公平么?
一天之内,府中所有的花都被除了个干干净净。
温瑾昀却仍然觉得不够。
接下来,便是那生命力旺盛的树木。
一切努力生长、并且长得很好的东西,都成了碍眼的存在。
包括他自己……
他烧光了所有的医书,府中所有的名贵药材,也都一并烧了。
看着那熊熊的火焰,他喃喃自语。
“夭夭,你错了,我就是庸医……”
他花了那么多时间,都解不了她身上的毒。
他总以为能保护好她,总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运筹帷幄,可事实上,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看到她身陷痛苦,他会心急,会头脑空白。
他也会理不清那些复杂的线索。
他甚至连一场葬礼都办不好。
他有着人人夸赞的字,可那些丧贴上的字,歪七扭八,可笑至极……
楚安一低头,就看到大人的手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