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暖阁中,方公公引他入内,之后合了门窗,了然退下。
慕洵行的有些喘,抬眼但见青竹面的屏风后站一人影,显然是陆戟。
“陛下走得挺快。”慕洵既知大殿到暖阁有近路,这孩童心性的天子定是要先他一步到了,以显示他对这场会面的重视程度。
“你身上,可还好?”陆戟听他声弱,系着前襟走出来。
只这一会儿他已换了件常服,竟不是君王的款质,而是过去公学里的青兰装扮。
“陛下不该再着此衣。”慕洵知他意思,见他张臂迎上来,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此处无人,我让他们都走了。”陆戟见他后退,眸色顷刻暗下几分,“老师放心,子峣知你有伤,不敢乱动。”
慕洵确实想见他,但不应在此刻,也不应成此景。
“陛下是家国之冠,社稷之主,不应再如此胡闹。”慕洵拱手又退一步,“臣近来抱恙,还望陛下容臣告退。”
陆戟眉梢沾上委屈,着实不懂他既这样放下身段同慕洵示好,为何反倒招他避退。
月余以来,他试做一名贤君,可阔国辽土之下,总有民生凋敝之处,总有天灾人难、官逼民反,那些皇城里见不到,澄州也未曾有视的苦难被官吏刻入文书中,一股脑的钻进他只存过风花雪月的心上,成了一道道不可触且遥不可及的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