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见状,反复思量自己刚才的答话,确认符合慕洵的叮嘱,也自认并无破绽,但于情仍是心有隐忧,随即补充道:
“陛下若是担心,不妨免慕大人几日朝见。”
陆戟闻言方回过神,眼角并无波澜,“朕知道了,将军请回吧。”
张继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平了语调,只道陆戟暗恼慕洵瞒他伤势,告退出殿后甚至一度在心中嗔慕这位小陛下将有大福却不知。
他也自然未见到陆戟自他转身后顷刻沉下脸。
月余前的伤。
难怪要瞒着朕,原来是伤于六哥。
次日张继来到朝前,一众文武已扎堆在殿门长阶下候着。他无需刻意去寻,远远就瞧见一众文臣围着慕洵问长聊短。
慕洵一如既往站在中间浅笑,只是少有答话。
他本就站在风口浪尖,深知这一张张笑吟吟的面皮下不曾有真实的关心。言多必失这一点是先帝的教诲。
这批辅佐先帝的臣子他并不陌生,方正自持者此刻大都立在一旁,平庸不辨时局者也知明哲保身,唯有谄媚的眉眼和包裹着暗箭的笑面环环拢在他身周,而这群人的名字,正是未来吏部调任与罢免文书中当得考量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