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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瓣渐红,柳芽泛青,满行白雁滑过皇城宫阙的最高处,红墙内外皆是蓬勃与新生。
唯有宫廷内院水榭楼台隐蔽的角阁内伏满成排的御医,各个低头不语,心颤入喉,肩上脑下腻着层层密汗腌得他们跪拜不安,仿若是某种酷刑的暗示。
天子立于帐前阴对着面前的太医院院首,不发一语。
帐中慕洵背向众人,躬身护腹,狠咬的牙关中溢出断碎难挨的呻|吟。
“陛下,大人平日过甚操劳,又闻前日断续见红,本就气血皆空,想来胎象从未大稳。这般身子强行保胎,恐将过亏。”院首浮汗津津却不敢拭去,壮了胆子俯身大拜道:“臣斗胆开具温和的落胎方子,能使慕大人少伤神元保有根本,细心调理之下定能再添佳讯!还请陛下决断!”
朝堂是个逃不过的是非场,臣子官吏间盛传的八卦故事这群精明宫臣又怎会不知呢?太医院院首本着职业德行,诊断并无隐瞒漏错,只是给君主的建言中添进三分情面。众传慕洵之身,承属权商,是为官商勾结、亏祸国本之恶孽。当下见陛下幸宠这孽臣,他自作聪明,卖小皇帝一个人情,不点破其中干系,只帮他解决那尚未能存的祸根。
“……不,殿下……”慕洵迷朦见听到“落胎”二字,挣扎间竟脱口而出陆戟旧称。
陆戟登时心慌,左胸更痛。
“大胆!”
陆戟还未作怒,却听一道咬牙切齿的怒喝冲入暖阁。柳枫拽着医箱大步跨至帐前,捉腕号脉,当即取出两粒玄乌丹丸喂慕洵服下,他回视陆戟,又快速环视一圈地上伏倒的群医,低声骂道:“一群蠢货!”而后放下帐帘又为慕洵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