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舍得下呢?这与他血肉相连八月有余的骨肉,与他饱受苦难终致羸弱降世的宝贝,他亏欠过甚却又不敢过分亲近的孩子,说不全话的年纪就要经历与他长达月余的分别,要他如何舍得?
君要臣死臣尚且不能苟安,何况实察灾情这等要差。
可幼子不堪劳顿,身份又何其贵重,慕洵携他远行,于亲不忍,于臣不当。
直至马夫一声高喊,钦差舆起,他才堪堪按下心底一番搅扰心绪,勉强掀开侧帘,向柳枫一众道别。
慕洵不忍侧目,小陆清的咿呀童声混于尘风中听不真切。钦差座舆的马蹄声纷踏远去。
澄州不算近,汗血宝骑日行八百里尚且需行十日,何况马驾车舆。
日薄西山,周遭景物已从皇城繁华象变作苍郁郊野。
视察灾情并非闲务,慕洵少见的开口,正坐只说:“澄州灾险,民生凋危,劳请诸位跃马扬鞭,我等早日视灾上禀,好让受灾百姓早日重获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