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直莽的行事听着不大像是将军做得出的,可放到张继身上……倒还挺真。
慕洵本还提着心气担忧他,这会儿听了实情,反倒觉着有趣,便也提了小盏同他对敬。
他心弦一松,满鼻酒香里便混进桌边一道清炒的油腥气,激得慕洵顾不全礼,当即含了口温酒润进喉中压住那瞬即腾涌的呕意。
柳枫甚至不必看他面色,夹着颗豆粒往嘴里一撂,又叹道:“手伸过来我看看。”
傍晚刚停了雨,此刻华灯初上,地上还存着深浅不一的洇湿,月色烛火映着地上重影,灰拢拢叫人分辨不清。
慕洵不大想喝药,可还是捏着酒杯伸了条胳膊给他。
“有些着凉,我润几口热酒便好。”
他不敢看柳枫的表情,自然不知道他由白转黑又由黑生怒的脸色。
柳枫摸了脉,又惊又气,打量着虚汗静生的慕洵,一时怒得说不出话,起身抓住他近口的酒杯往地上摔。
“柳枫!”慕洵突然被他砸了酒杯,呕意也没有完全压解下去,堵在喉间的烧苦感忍的艰难,一时少有的没压住心绪,“我胃里不舒服,只想喝些热的暖着。难道一定要咽你那苦药?”
“将酒撤了,换成热水。”柳枫转头吩咐边上端着尾菜过来的府人,声音出奇冷静。
待目光转回,柳枫见到那双深潭似的眸子闪着疑色,正蹙眉看着他。
“这几天身上乏吗?”柳枫这才仔细瞧了瞧他并不丰润的脸色。
慕洵见他神色稍霁,插科打诨的意思敛去些,便也实话实说:“自澄州回程,马车上便连日觉着倦。”
“恶心几日了?”柳枫又问。
“昨日中了暑气才……之前并无大感。”慕洵倒不是讳疾忌医,只是每回被他抓着腕子不放,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进屋。”柳枫盯着他的眼,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身前道:“进屋躺下,触诊。”
慕洵便是怕他这样正经,不由捂着闷紧的上腹问道:“我身子不大好吗?”
“但愿是你身子太好。”柳枫药箱一拎,示意慕洵赶紧跟他进屋。
慕洵躺在榻上,单衣未解,薄软的衣料勾出一道浅线,更显他修长清瘦。
柳枫见他这身形,心中医断更切,又堵上一团火。
他站在榻边,并指移按,余光探着慕洵的反应。指尖辗转,深筋正位轻压十几处,终在腹沟正侧某处下按时被慕洵捉移了手指。
“这里最疼?”柳枫抽开手,指腹轻点原处。
慕洵阖目点头,被他按得实在难受,冷汗浸了满背,下意识拂掌往小腹上遮。他唇色干浅,张口时气力委实不足:“你说吧。”
“我说?”柳枫垂首凝视着他清贵雅俊的一张脸,拳头直硬:“我可不敢说。”
这直莽的行事听着不大像是将军做得出的,可放到张继身上……倒还挺真。
慕洵本还提着心气担忧他,这会儿听了实情,反倒觉着有趣,便也提了小盏同他对敬。
他心弦一松,满鼻酒香里便混进桌边一道清炒的油腥气,激得慕洵顾不全礼,当即含了口温酒润进喉中压住那瞬即腾涌的呕意。
柳枫甚至不必看他面色,夹着颗豆粒往嘴里一撂,又叹道:“手伸过来我看看。”
傍晚刚停了雨,此刻华灯初上,地上还存着深浅不一的洇湿,月色烛火映着地上重影,灰拢拢叫人分辨不清。
慕洵不大想喝药,可还是捏着酒杯伸了条胳膊给他。
“有些着凉,我润几口热酒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