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枫,稚子何辜?”
对方依旧沉默,张继知道这其中定然有很多故事。可柳枫不想说,也正没有力气同他坦言。张继于是便俯身握住柳枫的肩头,这地方比之前单薄了不少,令他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扶住他,像扶住一只生病倒下的小马驹。他靠近柳枫的脸颊,低声问道:“今日你恐怕难熬,容我留下陪陪你吧?”
“别。”柳枫拒绝得干脆。
“为什么?”张继自问自答:“你在说气话。”
“一切都很荒唐,将军不觉得吗?”柳枫声音发虚,语调却与平日并无二致,“你我情分绵薄,根本没到这份上,况且……”
张继就那么与他对视着,泪水过处留痕,但柳枫目色决然,似乎用瞬间做出了某种很重要的决定。
他掀开被角,露出身上单薄的衣衫,掌心放在胸口与小腹上:“不论是这里、还是这里,都太痛了。”
张继与他相识几载,知他生来便不耐疼痛,自己在军营里断胳膊断腿见惯了,身上伤疤新叠旧旧叠新,有时候突然见着两道浅口子,却左右都寻不出哪里得来的。哪像柳枫这般金贵,面上是个东奔西跑的操劳性子,实则干不出几日身子就要发虚,便是同他行那事多次了,也每每疼得掉泪,干一宿便要将养三天,天生是个娇骨头,却偏偏是个火性子,劲头上来什么都能忍下,除了狠话和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