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手中的茶杯落地——他曾在拍卖会上高价收来这套茶杯,19世纪的蓬巴杜浮雕款式,如今变成了一地碎片,他却浑然不觉,也根本顾不上去心疼。
身体似乎也不受大脑控制,他本能地蹲下身用手去捡地上的碎片,锋利的边缘割伤手指,鲜血一瞬间涌出来,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痛。
“为什么?”李庭抬起头,死死瞪着陆声,赤红的双目像在滴血,“为什么?!”
“我……”陆声愣住,甚至不知该解释什么。
博誉是家大公司,他一个前途看似一片大好的小艺人签去那里,任谁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恐怕还要祝贺两句。可李庭的反应这么大……不,李庭的反应简直是过激。
“这事没和你商量一下是我不对,辜负了你的一份心意,但是博誉也还可以……”陆声几乎快要语无伦次,忽然看见李庭的动作,立刻便要制止,“小庭,你干什么……快放开!”
但是已经晚了。
李庭握着瓷器碎片的手越攥越紧,汩汩鲜血顺着指缝淌下,他还红着眼睛,却像笑了一下:“陆声,我恨死你了。”
这句话陆声在上辈子听过一次,一直没能忘掉。
可他从没想过,还会再听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