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樱有些羞耻难堪,又气愤又难过,可更多的,还是她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感觉,闷闷的,似一块巨石压在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这辈子没有想过把感情寄托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一心只想复仇。
可现在……她满心惘然。
一想到银兰说的孩子,她立刻慌了,一把抓住银兰的手,眼里雾气弥漫,“银兰,麻烦你现在去帮我做一件事……”
银兰温柔且强大,总是能给她最大支撑,“姑娘,你说。”
顾樱抿了抿唇,下定决心,哑着嗓音道,“你能不能想法子,去帮我熬一碗避子汤来。”
银兰一愣,似乎没想到顾樱一个这么小的姑娘就已经懂了这么多东西。
她没错过顾樱眼底那属于成熟女子才有的目光,心里更加迷惑了。
姑娘这莫不是撞邪了?
怎的,这眼神不像一个十几岁小姑娘该有的,那眼底的沧桑凄苦,反倒好似一个受尽了委屈磨难的成年女子……
银兰心疼了,苦口婆心道,“姑娘,这药……可不能乱吃。”
“没事。”顾樱笑了笑,泪水从眼角滚落,她却很平静,“银兰,我不能怀上他的孩子,我也……不喜欢孩子。”
后面顾樱再说了些什么,赵长渡没再听了。
他内力深厚,耳力极好,但当她说出那句不能怀上他孩子的时候,突然恍惚了一阵,什么也没听着。
以至于等他回神时,胭脂已经神情凝重的出了房门。
想必是去想法子弄避子汤去了。
他抬了抬眸,透过窗棂,看向那倚在床边满脸潮红的女子。
他盯着她如雨洗一般簇新漆黑的瞳孔,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冷,也谈不上不高兴,只是感觉到不受控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