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柴房谈了许久,谈了什么,无人知晓,不过老夫人从柴房出来之后,好似一瞬间老了十岁,之后,便让人将江隐与江灵儿都放了出来。
胭脂把这些说给顾樱听的时候,顾樱正在沐风斋给顾宁喂药。
“怎么就给放出来了呢?”胭脂咕哝道,又气得咬牙,恨铁不成钢,“真是不够大快人心的!老夫人应该直接把姓的那一家三口扫地出门才好!”
顾樱一面替弟弟按摩腿上僵硬的肌肉,一面挑了挑眉稍,也猜到昨晚把江隐扔到江灵儿被窝之事是出自谁手。
那冷面世子爷当初还说她“心狠手辣”,如今他办起事来,一点儿也不比她心慈手软。
一想到这人在军中的威严和手段。
她嘴角微微牵开,又看一眼气不过的胭脂,道,“做事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没有耐心?”
胭脂委屈的抿抿唇,“难道姑娘不觉得老夫人此次太仁慈了么?”
顾樱淡笑一声,“你以为,祖母真是个仁慈的人?”
胭脂咬了咬唇,不说话了。
顾老夫人此人说不上有什么大本事,但一个女人,守寡后还能将两个儿子拉扯长大,凭一己之力撑起整个东平伯府,她完完全没有手段怎么可能?
如今不过是精心培育的好孙女儿顾嘉种种行为太令她失望,她一时还没缓过神儿来,而江隐又正好捏住了伯府的命门,让她不得不妥协。
但日后呢?
江隐只要住在伯府一日,寄人篱下,便低人一等。
他在朝中的人脉不如祖母,日后要仰仗祖母的地方还很多,可祖母这个人又能受胁迫几回?
那江灵儿又成了祖母与大房的心中刺眼中钉,待之后,江灵儿再与大房几个女人斗起来,一大家子的糟心事儿。
江隐凄惨的未来她不担心了,甚至还有些期待。
她笑意更深,抚了抚袖中暗藏许久的西池献寿簪,“胭脂,去唤刘郎中进来。”
“是,姑娘。”
刘郎中好几日没见到顾樱了,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长棉袄,腰带上挂着烟袋,搓了搓手稍微把自己打理整齐才从门口进来。
一进门,脸上便笑开了,一双发光的老眼盯着顾樱那粉白的脸颊,笑嘻嘻的坐到屋里的圆凳上,“二姑娘唤小的?”
“是啊。”顾樱笑得妩媚,让胭脂给他看茶,“上好的碧螺春,刘郎中,您请。”
刘郎中受宠若惊,盯着顾樱洗白娇嫩的手指,眼睛都快看直了。
他端起茶盏,大大的喝了一口,又细细打量起顾樱今日的穿着打扮。
素雅的茶白色长袄,上面绣着折枝红梅,透过厚厚的褙子,还能看见里头不盈一握的玲珑纤腰,如今又长成了些,身段儿该凹凸有致,充满了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