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想把书随意放到哪个箱子里,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当,只得塞进她那只装着娘亲给她留下房契地契的嫁妆箱子里。
藏好了小本本,她这才觉得稍微放松了一点儿。
反正她今晚大概也用不上。
可一想到今晚就要与赵长渡同住一个屋子,她又不受控制的紧了紧心神。
就这么红着脸坐了一会儿,她抬了抬眸,看见窗外天光熹微,前厅好像开始了顾嘉与江隐的仪式,锣鼓喧天,分外热闹。
她倒是想去看个热闹,只可惜没有机会。
她摇了摇铃,让银兰进来。
银兰最贴心,知道当新娘子的基本上没有时间吃饭,偷藏了两块绿豆糕给她,“姑娘你先吃两口,垫巴垫巴,今天还有的是你累的呢。”
顾樱抚了抚饥饿的小腹,咬了一口糕点,心满意足道,“银兰,你让胭脂去前厅看看顾嘉与江隐的大婚,不管发生什么都回来禀我。”
“今天大姑娘和江公子的大婚没请几个人,现下那边大堂就老夫人与江母几个,听说还来了几个江家的穷亲戚。”
顾樱当然知道顾嘉的婚事会有多冷清,不过嘛,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呢。
“嗯,我知道了,你让胭脂去盯着就是。”
银兰点点头,“好,奴婢这就去。”
顾樱与世子爷的大婚时辰是专门找人算过的,夫妻两个要在申时最末,寅时最初拜堂,才是最吉利的,如此他们两人的婚姻才能连绵永固,一生相伴,白头到老。
顾樱倒不在乎这些,可世子爷却不知为何,很看重这次大婚,时辰一分一毫都不肯错过。
他的郑重,反而让她有些愧疚。
她想了想,既然他用了全部的诚意和真心,那她便也以真心来待这场婚礼。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而外面喧闹的锣鼓声蓦的安静下来,原本正在进行的拜堂仪式却忽然被叫了停。
顾樱身上嫁衣繁复又沉重,仍旧坐在美人榻上。
听到这铿然而止的锣鼓声,蝶翅般浓密的长睫轻动了一下。
她知道,事情大概是成了。
胭脂气喘吁吁的跑回暮雪斋,推开门,嘴里呼出一团白雾,上气不接下气道,“姑娘,你猜怎么着!大姑娘身上那件从咱们夫人嫁妆里偷去的金丝玉凤锦嫁衣被冲进伯府的官兵给扒了!官爷说,接到绣娘举证,说大姑娘这身金丝玉凤锦越了规矩,逾了章制!现在还说要拿她回牢里问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