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数不多的好友过府探望,顾樱心中喜悦,又将狐裘穿上,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接人。
没过一会儿,便见宁姒戴着猩红的兜帽踏进长风阁。
隔着老远,宁姒便笑道,“阿樱妹妹!近来还好么?”
顾樱举了伞,三两步快走过去将她头上的雪挡住,只是走得太急,腹中传来一抹揪疼,她稍忍了忍,也没在意,笑问,“阿姒,听说你那晚跳了水,吓我一大跳。”
“这不是你教我的么?”
“我可没让你大冬日的跳水呐。”
宁姒想起在宫里这段时日,端王殿下拖着病重的身子日夜守在她床边,红了红脸,“我若不跳水,不逼一逼端王殿下,他怎么会对我流露出真情实感?阿樱,别看你年纪小小的,真是比我聪明多了。”
顾樱笑道,“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阿姒,你身子大好了没?”
宁姒比顾樱年长两岁,拉了她的手,抿唇笑笑,“好多了,现在头不晕了眼也不花了,心情都好了起来。”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正屋。
顾樱忙吩咐胭脂将宁姒身边的丫头清韵带下去烤烤火,又让银兰准备些热茶糕点来。
世子离开后,这偌大的长风阁就她一个人住着,说不孤单凄冷是假的。
尤其是这地方,处处都是世子的影子。
她忙些还好,每每空闲下来,便会忍不住睹物思人。
如今宁姒过来正好解了她的烦闷相思,长风阁也难得热闹起来。
两人解了披风狐裘,开开心心的围坐在炭炉旁,银兰和清韵将糕点端上来,便懂事的下去将房门掩上。
丫鬟们在东次间玩乐,还将读书读了一半的银珠也拉了过来一块儿玩儿牌。
屋中就剩下她们两人。
加上上辈子的情分,这辈子,顾樱对宁姒的感情和别的姑娘也是不同的。
她很喜欢宁姒的长相,鹅蛋脸,翠浅的烟眉,挺翘的鼻尖,如雪的香腮,一双美目,眼神清澈皎皎,温柔大气,贤惠贞婉。
她性子又极好,爱一个人便是一腔赤诚,从一而终,一辈子没害过人。
当初她在江隐府中受苦受难那段时日,宁姒是唯一一个到府中来看望过她的人。
那时她自己在端王府过得也不好,但还是打起精神来安慰她,她总说,日子会好起来的,阿樱,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可惜了,这个让她好好活下去的姑娘,自己却在爱人的棺椁前抹了脖子。
而她在破庙里,也被生生折磨了十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