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眸子里带了一丝怒火,沉声道,“我在问你,江隐是谁!”
顾樱咬了咬唇,“他是我大姐夫,顾嘉的夫君,但与我并无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沈如许一惊一乍,对林氏道,“娘,我听说顾姐姐在嫁给世子爷之前,曾对江公子死缠烂打,求而不得,为了嫁给江公子,还胆大妄为的在罪妃的宫宴上拉扯江公子一同落水,为的就是兵行险着,用自己的名声将江公子捆绑住,这些事儿后来都被世子爷派人压了下来,所以渐渐的也就没人再提了。若娘想知道当时的境况,可以随便找一位夫人问问,顾姐姐曾确实与江公子一同落水过。”
林氏脸色一白,越发难以置信,“阿许,当真?”
“这还能有假么?”沈如许又嘲讽的笑了一声,夸张的皱起眉头,“哎呀,娘,我真是没想到,顾姐姐都嫁给世子爷这么久了,居然还与这个江公子有私交,如果那段话我没看错的话……他们两个怕是背着世子爷有什么苟且……说不定,顾姐姐肚子里的孩子都——”
叶灼疆烦躁的打断她,若不是苏和拦着,恨不得上去撕烂沈如许的嘴,“你这个女人胡说什么鬼东西!我家阿樱才不是那样的人!”
沈如许猛地捂住嘴,“本就有这些事儿,怎么叶公子还不让人说?莫非是顾姐姐心中有愧?所以叶公子才如此大发雷霆?叶公子堵得住我的嘴,顾姐姐对得起她自己的良心吗?还想蒙骗我娘……她就是看我娘性子软糯好欺负!”
叶灼疆一头雾水的看向顾樱,催促道,“阿樱,你说句话啊,不能让这人往你身上泼脏水,我们叶家人绝不做缩头乌龟!”
沈如许讥诮道,“叶公子,你不用替顾姐姐解释,若不是我今晚想带着娘来找顾姐姐说说我的婚事,又正好看见顾姐姐出门,我娘还看不到这出好戏呢。”
林氏痛心道,“阿樱,你怎么不说话?”
顾樱凝着秀眉,乌泱的眸子深不见底,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沈如许本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突然怯了一分,有些说不出来。
林氏呵笑一声,定定的凝视着顾樱,失望至极,“顾樱,枉费了阿渡对你一片真心,我真是看错了你!”
说罢,也不听顾樱解释,转身就走。
沈如许嘴角牵起一个莫测的浅笑,赶忙做出一副忧心的样子,追了上去,“娘!娘!你等等我!”
顾樱在原处站得笔直,闭了闭眼,也没说什么。
她冷静得过分,连为自己辩解一句都不曾。
“走吧,走的时候把木牌子带走,不能留在这儿。”
叶灼疆大手搀着她的手臂,俊脸几分焦灼,想质问,又恐伤了她的心,动了她的胎气,可瞧着这么娇娇的一个姑娘家平白被自己的婆母看不起,他心里也不痛快。
“阿樱为何不为自己解释,还是说,阿樱当真与那江隐有些什么?”
听到这话,苏和将那木牌子从废墟中扒拉出来,立刻八卦的竖起了耳朵,跟在两人身后。
顾樱没好气的瞪叶灼疆一眼,“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叶灼疆心情平复下来,一愣,“小舅舅当然是相信你的,只是,那这牌子上的话如何解释?”
顾樱慢条斯理的提了提裙摆,“栽赃陷害,离间人心而已,一个简单的小把戏。”
苏和偏过身子,适时插进一句,“把戏虽小,却有用,小嫂子就不怕国公夫人真信了江隐的话?”
顾樱面容冷静的上了马车,坐进车厢里,后背靠在车厢上,两只小手轻轻覆在肚子上。
刚刚乍一看到江隐的消息,她的确有几分惶恐不安,甚至带着几分没来由的害怕。
但林氏一来,她反而放松了下来。
江隐并未将她重生的事告知世子,而是想法子让所有人对她失望,与她离心离德。
这样一来,她便会孤立无援,如上辈子一般,再次沦为他掌心肆意糟践的玩物。
上辈子跻为权臣的江隐,极擅玩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