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灯的光芒微弱,并不刺眼,却又能刚刚好将内室照亮,不至于完全浸在黑暗中。
施施阖上了眼,她的心神依然有些不宁,翻腾了许久才草草地睡过去。
翌日天还未亮宫中便传出了九皇子薨逝的消息,因谢氏与张贤妃的关系特殊,方才早早就有内侍来报。
她从继母手中接过那张文书,仔细地看了又看。
明明是正正经经的馆阁体,她却好像一夜间变成了文盲,一个字也不看懂,一句话也看不进去。
“您节哀。”内侍面露不忍。
谢氏一族皆无情,连与谢氏没有半分血缘的雍王都漠然得厉害。
倒是这位大娘子十分有情,只可怜是个生母早逝的无宠姑娘。
施施的睫羽颤动,一滴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转瞬即逝地滴落在了地上。
皇子治丧的仪礼简略许多,次日的下午她便跟着继母入了宫。
太极殿空荡荡的,分明是三月的暖春,却仿佛始终有阴风在作祟。
施施穿着白色的孝服,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阵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