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昀深握财赋大权,且极谙此道,往前数三代也没有几位财臣能及得上他,甚为皇帝所亲重。
便是他的一句话,她的处境也能好上许多。
然而谢观昀什么也没有做。
宫变发生后,她还天真地心想父亲会不会有事。
怎么可能呢?他那样浸淫官场多年的人,没有一次走错过路子。
继母离开后施施的笑容落了下来,她摸了摸额头,已经快要衤糀完全好了,而父亲归朝的时间也越发近了。
想到不久后又要见到他,她不觉得思念,只觉得辛苦。
若是他还要为薛允说好话,她真不知要怎样是好。
谢观昀归朝的前日,施施“病体”才彻底痊愈。
她百无聊赖地挑拣着簪子和发饰,绿绮忽然进来说二娘过来了,事实上她卧病在床的这几日谢清舒每晚都要过来,她执念地站在她院前的那座桥上,硬说自己是来赏月的。
当看到她遣人送来的手抄经书时,施施心中有些触动。
但也仅是有些触动罢了,她还是不想见她。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谢清舒已经硬生生地闯进来了,她目光执着,死死地看向她:“施施……”
施施无措地被她扑进怀里,继妹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才思却依然敏捷,说起剖心之言也依旧思路清晰,一面将薛允贬斥进泥沼里,一面将自己完全剥出来。
她听得又头痛起来,柔柔地说道:“二娘小声些,我头痛。”
绿绮也趁势说道:“二姑娘小心些,姑娘的病才刚刚痊愈,您过些日子来探看也不迟。”
谢清舒咬住下唇,用红肿的泪眼看向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