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顿了一下,他眉眼弯起:“不,孤不该这样称呼自己的叔叔。”
施施握住团扇的手指捏得泛白,她强撑着说道:“不过一只金镯而已,怎就谈得上私情?难不成在你的眼里,凡是送过一只簪子、一碟点心的男女,全都是璧人?”
她眉眼冰冷,似是凝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原本甜软的嗓音也附上几分冷意。
她低声说道:“淫者见淫,你是不是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但凡相交,皆是因为私情。”
李越受了一顿斥责,脸色却越发得意起来。
“别这样讲,施施。”他带着几分快意说道,“孤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你大可揣测一下孤还有多少证据。”
李越一字一句地说道:“比如,那副画?”
“画得真是好,犹抱琵琶半遮面,连孤都想夺来挂在庭中。”他带着几分回味,“就是那柄团扇差些意思……”
他没再多言,故意停在这里。
施施记得那卷画,她是在谢观昀的书阁中见到的,画里的她姿容柔美,肤如凝脂,用团扇遮掩住半边面庞,只露出一双水杏般的明眸。
她的指尖发冷,分明是在夏日,却沁着几分寒意。
“施施姑娘,好自为之。”李越笑意更甚。
他自以为潇洒俊秀,但施施却只觉得他这幅面孔阴刻冷厉到了极点。
她听见自己嗓音柔婉地说道:“太孙殿下也小心些,莫要半途被人暗杀了。”
她怎么会这样说话?施施抿着唇,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她的心头舞动,让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方才的话语出自她的口中。
李越的神情果然难看起来,身居高位的人最厌烦这些颇有可能的恶语。
他的面容扭曲,阴恻恻地说道:“施施姑娘也千万当心,莫要在与我皇叔共赴巫山时折了腰。”
却不想他话音刚落,便有人也从小门悄然闪了出来。
萧婕妤掩住唇,强装镇定地看向李越:“真是不巧,太孙竟也在此。”
她的嗓音娇滴滴的,虽因方才献歌略微有些沙哑,但仍然清甜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