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施施就想偷偷地从榻上下来。
她的词句并没能让李鄢欢心,他近乎是冷声说道:“过来,施施。”
她手指攥紧,想也没想地就要离开,但纤白的脚背刚点在软毯上就被人抱回了榻上。
施施眼泪汪汪,气恼地扣紧他的肩头:“你放开我!”
她使出了十足的气力,恨不得在他的肩头按出血痕来。
李鄢直接将她细瘦的手腕交扣在一起按住,她第一次见他如此强硬,但越挣动却越受束缚,他的柔情似乎已经因她的任性耗尽。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能再近,远远突破了长辈与小辈间的界限。
纵是亲近的男女也绝不会是这样的姿态。
施施却只觉得气恼,这个姿态使她的一切反抗都成为虚妄,看似亲密无间,却处处都潜藏着钳制与胁迫。
手腕被举高按在头顶后,她只余下裸露的双足可以任性地踢踹。
他怎么能这样?施施心中的那些莫名情绪全都消弭了,此刻只剩下愠怒,她想起那日在涵元殿的事,她早就该意识到的,他就是个残忍强硬的控制狂!
在梦魇里他刻意以摄政王的身份掌权,大肆屠戮,将皇城都笼上一层血色。
谁都知道他有多冷酷,现今他连装都不肯装,她竟还真将他当成善人了。
施施的杏眼通红,在心中将他想成了世上最坏的人。
“冷静些,施施。”李鄢抚着她的手腕,轻声说道。
他的神情又恢复了漠然,冷冷淡淡的,仿佛一点情绪也没有。
施施的脸庞泛着异样的潮红,她哑声说道:“我没有不冷静。”
是他太平静了。
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胡闹,抒发孩子的任性。
那一刻施施疯狂地想要说些什么能伤害到他的话,来让她显得不那么难堪。
她变得不像她自己了,只是因为这个莫名的、她连是什么都不清楚的情绪。
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失落。
喜乐好像都被人掌控,而这个人与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在那份脆弱的血亲关系断裂后,她甚至寻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牵连与羁绊。
在人前他们永远是陌生人,连一句多余的问候都会被视作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