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昀难得有些耐心,将这些繁琐的军队构成细细地拆解讲给她听。
他轻声道:“灵州的军队对外要征伐柔然,对内要拱卫京师,自然最为精锐。”
施施神情微动,灵州离京兆并不远,自古就是军事要地。
“先前楚王几次意欲结交禁军将领,都被李鄢的人发觉拦下。”谢观昀的话语又带上嘲意,“幸好是拦下了,不然就他这优柔寡断的性子,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他像是很看不上楚王的优柔,施施记得李鄢也说过类似的话。
楚王做事迂回,有能力却没有魄力。
谢观昀随手用茶水在桌案上画了个简图,“自灵州攻打京师是很顺畅的,而自京师北上灵州也极为便捷。”
施施知道他有经世济民之才,却从不知道父亲还懂军事。
“你幼时随着朱策读书,应当懂些雍朝旧事,天祐皇帝死后无嗣,诸子在长安混战。”谢观昀的指尖落在京兆侧旁的扶风,“明历帝就是向灵州借的兵,然后顺着这个路线打进来的。”
她的瞳孔紧缩,目光紧盯着那道茶水镌刻下的清浅痕印。
施施低声道:“可是当时的灵州,不还是外族的领地吗?”
话音刚落她便想明白了,明历帝当年是引的外兵,他是利用外族的势力打败的兄长,难怪那段史事连谢贽也要讳言。
“这是民间传言,并非正史刊记。”谢观昀没有否定她,“听个热闹就是,我也是路过扶风时听人偶然讲起的。”
施施却忍不住想到,若是她也能去扶风一趟就好了。
人会死,书会佚,山水却不会更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