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有人犯了大错,也不会说太重的话。
像极了、像极了……像极了谁来着?
太子头痛欲裂,酒劲突然就上来了,他环视着太孙的寝殿,撑着头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
像谁?到底像谁来着?
他扶着博古架,书册的香气蔓入他的鼻间,继而涌入肺腑。
哦,他想起来了!像施施,像那位小谢姑娘!
太子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在他见到施施时,会觉得熟悉,她和少时的李鄢是真的像,就像是一对嫡亲的兄妹似的,难怪李鄢会这样照拂她……
加之先前本就是李鄢名义上的叔叔,他怎么会不同情她?怎么会不想要保护她?
叔侄间的情谊,真是深厚!
太子有些莫名地解脱,十余年了,李鄢终于能有些人似的情感,他的心里也好受许多。
施施这一觉睡得不好,她像是在噩梦里不断地挣扎着,一会儿梦见血泊,一会儿梦见东宫,一会儿又梦见鸩酒。
她发热得厉害,眼前一片昏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身子也是滚烫的,唇间呵出来的热得灼人。
青萝将水喂到她的嘴边,小心地将她扶抱起来,施施像幼猫般喝了两口就停下来,她低声哼哼着:“难受……”
嗓音细弱,听着可怜。
绿绮摸着她的额头,担忧地说道:“早知道昨夜先把头发拢干,再让您入睡了。”
施施握住她手贴在脸颊上,像是在试图汲取些凉意。
府医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诊过脉后脸色大变,手忙脚乱地写方子,让药童尽快煎药,然后慌里慌张地亲自去见谢观昀。
青萝还没来得及多问,他就已经离去了,只留下一句快遣人去宫中请御医。
皇帝的千秋节,按例是休沐三日,谢观昀不在宫中当值,今日正在府里休息。
“他怎么这么急?”青萝愠怒地说道,“是不是昨日清晨在国公那儿吃的东西有问题,姑娘脾胃虚弱,现在有了后遗症?”
绿绮也忧心忡忡,她抚着施施的脸颊,用浸过温水的软布擦拭着她的额头和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