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觉得他已经分辨不出她话里的重点了,她想说的是她聪慧不聪慧吗?
她小声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聪慧啦。”
施施没有掰开他的手,反倒是将另一手的手腕也放进他的掌心,她用腕骨轻蹭着他的手掌,示意李鄢扣住。
而后施施用一种奇异的方式将他从床榻上拉了起来,她牵着李鄢的手,端着烛台带着他小心地在黑暗里行走。
李鄢身形高挑,如乔木般挺直。
他的睫羽很少眨动,总让人生出一种被很认真注视的错觉。
施施没有讲话,她只是静静地带他走出内间。
出内室的门后她才发觉有许多人在门外候着,王钊眉头蹙得紧紧的,褶皱如同山川一般。
施施将食指竖在唇中间,示意他们安静,带着李鄢回到他的居室,他这间屋子布置得很简略,甚至没什么物什。
她心想他肯定已经沐浴过,不然身上的酒气不会这样轻。
不过施施也不知怎么脱他的衣服,袍服层层叠叠,她颤抖着手解开他的衣带,总觉得这样子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为缓解紧张,她决定多说点什么。
“你得睡觉了,阿月。”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你知道现在是几更吗?我等你那样久,刚刚睡下你就来祸害我,简直太过分了。”
“醉酒的人拥有一次小小的特权。”施施将他的外衫脱下,挂在衣架上,“不过下回你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李鄢就像个听不进话的青年,只是静默地把玩着她的腕骨。
施施红着脸解开他的里衣,尽管在梦境里见过无数回,她还是害羞地移开了眼睛。
也不常见他习武,怎么身形就这样好呢?
她常常出去游赏骑马,小腹上还有一层软软的肉呢。
施施心里羡慕,但是很守礼地没有多看,她抬起小手,扶着李鄢的肩头将他的发冠取下,绸缎般的乌发顺着她的手指滑落。
长发散落后,他的容颜带着些许妖异的美感。
施施愣神片刻,险些被他拉进了怀里。
她紧忙站直身子,颇有些气恼地说道:“不可以再这样了,阿月。”
李鄢的神情很是漠然,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
施施突然觉得他不是二十七岁的李鄢,而是十七岁的李鄢,身上的清隽贵气里藏着利刃,他不信任任何人,也不信任这个世界。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知道那个答案是很近的,但总是想不透具体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