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低声念了一下漏钟上的时刻,这也睡得太久了吧,连王钊也有些迟疑,他谨慎地说道:“姑娘起得早,兴许是有些疲惫,不过她说晚间一定会陪您用膳。”
李鄢微微颔首,他坐在檀木椅上,听侍从念文书。
他的手指抚在玉扳指上,听了两段便令人止住。
李鄢倏然低声说道:“你再说一遍,她是何时入睡的?”
因施施是姑娘,侍从鲜少会进入内间,而李鄢身边的随扈基本都是男子,所以才专门寻了兰玲这个灵州本地的姑娘来侍候她。
即便是王钊和周衍,也不会贸然进她的屋子。
王钊推测道:“姑娘用过膳便睡下了,连碗碟都没有叫人撤下来。”
李鄢没再多言,却直接站起身。
他的声音冰冷异常:“让周衍过来,现在。”
清浅的眼眸似覆着一层阴翳,显得冷酷至极。
王钊瞬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郑重地应道:“是,殿下。”
说完李鄢便匆匆带人去了施施的屋子,她的房门紧闭着,但好像又不是从内间掩上,他只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浓郁的香气丝丝缕缕地溢出,像是开至暮春时节的花朵,香得要开始走向颓败。
细细的一道天光沿着门缝落入内间,当内间的景象清晰起来时,李鄢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瞬。
施施正伏在软椅上,裹在身上的外衫垂落在地上,她里面不着寸缕,露出大片白腻的肌理,脸庞潮红,连肩头都泛着淡淡的柔粉。
她的唇红得滴血,贝齿咬住自己的衣角,涎液顺着唇边往下流淌。
细白的指尖落在腿缝里,指骨透着细弱的莹润光泽。
听到门前的动静,施施茫然地仰起头,她的杏眸纯净如水,愣愣地看向那一线天光,以及比那天光还要明亮的男人。
梦魇和现实反复地重叠,她简直要分辨不出来这是在何处,是在长乐殿吗?还是在哪里呢?
她只认得眼前的这个人,这是她的七叔,一个俊美冷漠的男人。
施施歪着头,柔声问道:“七叔?”
她的嗓音细弱,却能在瞬时激起人的晦涩恶欲。
侍从皆站在台阶之下,没人会瞧见门里的情景,但李鄢的神情仍是冷得异常,他压低声音说道:“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说完他便进入内间,而后将门熟稔地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