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一边哭,一边蹬着腿。
但李鄢还是很无情地离开了内间,安神的药很是管用,没多时她就困倦起来。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李鄢披着雪色的外衣,温声将她唤醒:“囡囡,还出去玩吗?”
施施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起身。
被李鄢握住手腕拉起的刹那,奇异的感触突然袭了上来,她闷哼一声,身子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施施带着哭腔说道:“你又骗我。”
李鄢还是将她抱了起来,他先伸手探进她的唇间,低声道:“不要咬嘴唇。”
“别,别!”施施哭叫着说道,“我自己来,你别这样!”
她都快忘了李鄢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更不是个好商量的人。
施施脱力地坐在床榻上,不觉得这酷刑算是结束,只觉得更不舒服了。
满身都是热汗,她匆匆地又沐浴了一回,方才开始更衣,在系衣带时她还要防止李鄢过来添乱,将她已经系好的绳带解开,系得又丑又歪七扭八。
换完衣服后,施施的脾气还没消下去,她颐指气使地让李鄢帮她拿住要带的物什。
李鄢左手执着三把折扇,右手握着四枚玉佩,很不能理解她为何要带这样多同一种用处的东西。
施施却不肯回答,她选了枚玉佩挂在腰间,又挑了把图画简单的折扇握在手里,余下的几个仍娇气地让李鄢帮她拿着。
但她也没有太恣意,像是生怕李鄢夜间会小气地报复回来。
一走出内间她就将折扇和玉佩拿了过来,然后交到了王钊的手里。
明明是很赌气的幼稚行为,王钊却猛地紧张起来,他皱着眉说道:“姑娘已经选好佩饰,还拿那么多一样的做什么?”
“根本不一样。”施施倔强地说道,“这把折扇上午用,这把中午用,这把晚上用。”
她说着男子听不懂的话,上了马车后还要滔滔不绝地讲着这四个玉佩的不同,说的头头是道,若不是王钊略通书画,还真叫她骗了过去。
施施的琴棋书画,样样不同。
她身边的雍王殿下倒是很通,自幼就极善书画,可这会儿听着她胡乱的发言,生生是连眉头都没颦蹙一下,偶尔还低声附和一二。
施施便更自信了,下马车后还要给王钊精神上的洗礼。
好在山寺的景致优美,很快就将她的注意力夺走了。
她是从扶风一众好玩乐地方专门挑中这里的,相传这是天祐末年时一位亲王所建,历史颇为悠久,在《天明集》里谢贽提过一回,施施猜测那位亲王八成就是扶风王。
只是谢贽没提这座寺院的名字,施施是根据方位推演出来的。
到了以后,她失落地发现这座寺庙早就更易过无数次名字,连最初始时叫什么都无人知晓。
老僧人乐呵呵地看着他们这群旅人,耐心地讲起山寺的沿革。
他说话很慢,带着点不知何处的口音,施施听得昏昏欲睡,听到他说起寺里的碑刻时,倒是突然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