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黑乎乎的手指慢慢地伸出来,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碰到了自己的脸颊,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那些她5年多来都不曾回忆过的一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翻江倒海一样,在她的脑海里肆虐。
太久了,真的太就了,她以为自己是真的忘记了,死心了,可是为什么想起来的时候,还会这样恨?
手指触到了自己的皮肤,她指尖一顿,那个声音,再度清晰起来,“……你要知道,其实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也舍不得伤害你,可是没有办法,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永远都是我手上掌握着的事业。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忘记,腐烂在你的心里,这样你可以保住性命,最重要的是,你的女儿会快乐无忧地过一辈子,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撒谎,承诺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
女人整个人猛然一颤,那些最最不愿意回忆的东西,猝不及防地扑面而来,让她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从上站起身来的一瞬间,外面的铁门忽然哐当一声,有人进来了。
女人吓了一跳,因为这个时间,根本就不会有人过来,今天是几号,她都忘记了,以前每一年,有一个月,有一天,总有人来见她,可是最后那一次,那人来过之后,分明是和自己说过,他以后都不会再来……
“出来,有人要见你。”
是狱警的声音,女人长长的头发盖住了脸上大部分的表情,可是这会儿听说有人要见她,她还是很意外,她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是谁来见她。
是……他么?
但是算算时间,都觉得不太可能,她记不清今天是几月几号,却知道,距离上一次他来见自己,连半年都不到,他怎么可能会突然来见自己?
但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男人,还有会来这里见自己?还有谁会知道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叫你出来,你耳聋了?出来!有人要见你!快点!”
“…………”
狱警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女人的胡思乱想,她深吸了一口气,常年生活在这里,导致了她所有的表情都像是僵化了一样,连呼吸一口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生活在这里,虽然不会死,却是会受尽折磨,尤其是那些不配合的“犯人”,这些狱警会不管男女,只要不听话,就狠狠的打,她见过那种血肉模糊的场面,所以她连大口呼吸都不敢。
狱警这么一吼,女人自然是不敢再耽搁,连忙点了点头,抓着自己的裤腿,就跟着狱警往外走。
她从来都不说话,那狱警走在前面,手中拿着一根警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自己的手掌,好几次都转过头去看身后安安静静跟着的女人——被关在这里的人,别说是见人了,有些是关了10几年都不曾见过外面的人,倒是这个女人,之前每一年都会有人来见她,固定的时间,现在又来一个,却不是以前的那个。
他们这里关着的人,都和死刑犯差不多,没有一定的关系,根本就不可能见什么人,这个女人,从来都不说话,不过关系倒是挺复杂的。
带着她走到了会客室的门口,那狱警手中的警棍往女人的胸口一点,“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吧?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从来都不说话,我告诉你,10分钟的见面时间,等下我会敲门,敲了门你就自己出来,今天来见你的人……总之,你别给我耍花样,好了,进去吧!”
狱警放下话,推了一把女人,一手也一并推开了会客室的小铁门,吱嘎一声,铁门应声而开,女人还没有站稳,就被狱警推着进了会客室。
…………
子衿一直都很紧张,半个小时之前,她从酒店出发,顾彦深一路陪着她过来的,路上的时候,她始终都紧绷着情绪,顾彦深知道她的不安,一路都在安抚她,让她不要紧张,他虽然不能陪她进来,但是他会在外面等着她。
要见陶婉恬并不容易,顾彦深就算是有翻天的本事,那也不能去操控这样一个关系复杂的监狱,更何况他才从英国回来没多久,这个世界上,除了能够用金钱去撼动的关系和圈子之外,还有一些就是靠着权势去维系的。
顾彦深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男人,他有着很厉害的商业手腕,但是在b市,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关系圈,想要见陶婉恬,他是通过司徒霖的关系,争取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