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厉时琛离宫的前一晚,父皇跟他说了最后一句:“十四啊,将来你可要好好习武,父皇老了,将来大厉要靠你来守住祖宗基业。”
那时厉时琛还未明白父皇的用苦良心,直到后来叛乱,父皇命他平反,还有那道遗召。
厉时琛的思绪飘的很远,在黑夜中前行,后面跟着许多奴才,都悄悄跟着,不敢发出声响。
忽而,厉时琛被一阵落水声拉回了思绪。
“暗一。”
“是。”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暗一便抱回了一个孩童,全身湿透,脸色苍白。暗一按了好一会肚子,把腹水逼了出来,浑身发抖。
王公公赶紧道:“陛下,这是十七皇子,景深皇子。”
厉时琛闻言皱起了眉头,“先传太医。”
把人抱进了偏殿,让小安子给仔细冲了个热水澡,暖了身子,王公公吩咐御厨端了碗参汤过来给压压惊。
屋里头跪了一地的人,太医也跪在一旁,回话:“回禀皇上,十七皇子受了惊吓,染了些风寒,需得静养些时日。”
厉时琛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只见太医有些踌躇,神色有些犹豫。
“说吧,什么事。”
“回陛下,臣有一事不知……”
厉时琛厉声道:“说。”
“是……是关于十七皇子的,十七皇子身体羸弱,像是发育缓慢欠妥,导致异常消瘦。”
王公公送走了太医,厉时琛刚想吩咐下去,就瞧见十七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厉时琛一时有些僵硬,他去军营时,这孩子尚未出生……
厉景深抱着皇兄大腿,两眼泪汪汪地说:“皇兄,嬷嬷生病,我肚子饿。”
厉时琛闭着眼睛想了想,这是弟弟,不能扔。
内心挣扎了一番,最后,厉时琛牵着十七的手走出了大殿。
王富贵瞧着两人走远了,吩咐道:“把这些个狗奴才全拉出去斩首!藐视皇族,欺凌皇子,尔等!怎么敢的?!通通拉下去!别脏了这大殿!”
“公公饶命,皇上饶命……”
王富贵冷笑一声:“这便是圣上的意思,拖出去!”
厉时琛一路拖着十七的手,听着小孩子吱吱喳喳的声音,反倒觉得这宫廷像很多年前那般热闹了。
“皇兄,我可以跟你一起住吗?”
“为何?”
“十七住的屋子很冷,很黑,十七怕。”
说着说着,这小团子又开始要掉眼泪。
厉时琛蹲了下来,给他有些粗鲁的擦掉眼泪,本来想说一句,身为男子岂可轻易落泪,但是看这孩子年纪尚小,又无母妃,太医还说营养不良云云,左右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