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是你俩爱喝的花生红豆粥,饿了就先喝一碗垫垫肚子……”
元松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过来。
刚睡醒的他看上去气色好多了,不像刚刚那么苍白无力,脸上也有了些红晕。
“先喝碗粥垫垫,午夜饭都没吃吧?”
“当时没胃口,吃不下。”元松确实饿坏了,喝了一碗又一碗,一保温桶粥下肚,饿得有些灼痛的胃才好受些。“我没事儿,就是平生头一次实打实地近身搏斗,体力耗费有点儿大,精神上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才刚刚经历过爱人的崩溃,元松很有经验,知道自己的症结所在,也清楚爱人在担心什么。因而他很坦然,坦然暴露自己的痛苦,也坦然诉说自己的渴望,“给我点儿时间,缓一缓就好了。”
“嗯,想缓多久都行,别把自己逼太狠了。”
“好……快六点了吧?先去吃饭吧,别让魏阿姨等太久了。”
之前有汤子苓那一茬,魏阿姨也算是有经验了。元松不想多说她也不多问,权当不知道,一起吃了顿辣得人嘴唇发麻的剁椒拌面后,又一起切了蛋糕当甜点吃。甭管堆积在心里的情绪有没有得到纾解,至少这顿生日宴吃得心满意足。
回到东屋洗漱后,元松突然说:“去晒太阳吧?”
“好啊。”
三楼阁楼上陆续带了床垫、枕头、被褥过去,还有书和充电器,几乎算是一个能休息的小卧室了。
电路修好后,魏阿姨就回了东厢住,屋里有地暖,还有毛毛贴身陪着,有小家伙提醒,不用担心突然停电或是其他的意外情况。
即使如此,两人为了避免被不小心撞见大白天往楼上跑,一般也走藏在书房的一个暗道往上走。
这会儿才不过早上七点,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两人躺在天窗下,享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
好一会儿,就在汤子苓昏昏欲睡的时候,身边一直仰躺着似乎早就熟睡的元松突然翻过身抱住了他。
半睡半醒中的汤子苓下意识伸胳膊回抱他,像之前元松对待他
一样,轻拍着元松的背安抚他。
“我救过很多动物,有得病的,有不幸出意外的,也有被人蓄意伤害的。说实话,它们残破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甚至有些血肉模糊,样子非常可怕。可不管多么可怖,我都不怕,因为我是为它们解除痛苦的,我是在做好事。”元松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可这次不一样,你知道吗,我是拿着武器单方面屠杀的刽子手。它们可能是好不容易才挺过异变,适应新的世界,我却杀了它们,一只都没放过……”
汤子苓瞬间清醒了,“你不是!那片区域失踪了好几个人,那些狗很有可能害过人,还知道打配合伏击人,你是自保,是保护队友,最多算为同类报仇!”
元松眼睁睁看着汤子苓一跃而起,结果忘了阁楼天窗底下的侧边比较矮,踏踏实实撞了个响头。
见他捂着头嗷嗷叫,元松哪还有什么愁肠百结,连忙抱着他又是轻揉又是仔细察看,见头上只是起了个小包,没有流血,总算是放下了心。
“我看你是越来越爱犯迷糊了,前两天才闷头往树上撞,这又碰了头,没我看着你可咋办!”
“那你就一直看着我呗。”搁在半年前,汤子苓做梦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能随口跟人撒娇。然而此时的他,丝毫没有羞赧和不自在,旁人听着可能会大呼肉麻的话,他说出口却是那么自然,仿佛吃饭喝水一样。
当然,这种情况只存在于面对元松时。
元松却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舒口气说:“你说得对,我不是刽子手,我只是为了自保和保护身边的人,去消除潜在的危害。没有我,它们早晚有一天也会与人类狭路相逢,面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抉择……”
第61章
雪停后连着几日都是大晴天。
这天也不例外,随着夜幕褪去,太阳高升,即使隔着天窗玻璃也能感觉到阳光所带来的暖意。
过了冬至,整体气温虽然在不断降低,可被阳光直射的时候,体感还是能感觉到温暖的,元松睡梦中甚至蹬开了被子的一角。
汤子苓一直睡得比较浅,被强烈的阳光照着,身体虽暖洋洋的,眼睛却不是很舒服,即使戴着眼罩也无济于事。用手挡着眼睛醒来后,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手机,才下午一点多,怪不得太阳这么大。
他轻手轻脚地起来,把床垫往里拉了拉,直到确定炽热的阳光只能照到元松脖子以下的身体,才停下来。
刚躺回去,元松就摸索着贴了过来,带着睡意问:“几点了?”
“才一点多,继续睡吧。”汤子苓顿了下,问,“要不要请假休息两天?”
“不用,还有事儿……”话没说完,就睡熟了。
汤子苓很快也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格外好的缘故,醒来时,两人都感觉身体特别舒爽。
一看时间,才五点多。
两人摘了眼罩,戴上墨镜,舒服地瘫在床垫上,享受着夕阳的余温。
“连长透露给我,咱俩身体有异的事儿基本确定了,而且跟咱一样‘体质特殊’的也有一定的数量。”元松说起了汤子苓他们在食堂聚餐时,他在会议室得到的信息,“说咱们这样的情况,以往发现后都是调往首都进行统一安排。如今呢,考虑到各地及本人的情况,可以凭意愿选择是留本地还是调往首都。”
“其实就是各地开始有意保存实力了。”汤子苓对此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一起训练时,即使努力收着劲儿,可他跟元松的表现跟其他人相比都太突出了,这种差距如此扎眼,不可能不被人注意到。
对此,两人倒是没有太大的抵触。毕竟,他们虽不是张扬的性格,可在能发光发热时却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地藏着掖着,眼睁
睁看着队友和其他需要帮助的人陷入绝境,他们自问也无法做到。
“不考虑其他的话,你想去首都吗?”元松突然问。
汤子苓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想。”就算没有元松,他也不会轻易离开自己好不容易才熟悉的地方,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他不是恋家,也不是念旧,只是小时候经历了太多漂泊不定,厌倦了反复重新适应新环境的生活。
这个他生活了近十年的城市,虽说自问也不是很熟,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可这里的饮食习惯,这里的风土人情,却早已渗入了他的生活中。
“咱俩真是天生一对。”元松伸腿搭上他晃来晃去的腿,任由他带着自己一起晃晃悠悠,“连长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希望咱们留下……”
很快,事实证明,本地驻军留人的意愿非常强烈,不仅给再次立功的元松记一等功,发放奖金和荣誉,还再次越年限提干,军衔给提到了少尉。
这次,就没什么人说酸话了。毕竟,当时的惨烈战况被一处刚装上没几天的交通摄像头完整地拍摄下来,存储的摄影资料被当做典型案例在全军学习时播放,谁都看得出若是没有元松一行的及时支援,被狗群有策略围猎的五人小组恐怕很难活着出来。甚至于,那群堪称狡猾的野狗可能故技重施,用同样的方式围猎更多的人,直到人类察觉到、把它们消灭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