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阿姨正忙活着炸圆子,闻言笑道:“那是,认真练了几十年呢。”
“您再多写几副吧,到时候拿去单位当福利发。”汤子苓随手从一边的竹筐里捏了刚炸好的圆子咬了一口,顿觉外酥里软、咸香合宜,忍不住将剩下的一股脑塞进了嘴巴里。
“小心着点儿,刚炸的,里面烫得很。”魏阿姨连忙提醒他。
汤子苓嗯嗯应着,吃圆子的速度却一点都没见减慢,“阿姨,您老家哪里的啊?过年炸圆子是北方的习俗吧?”问罢,他才意识到,
好似相处了这么久,一直不知道魏阿姨老家是哪里的,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不过很快就想到,这些事似乎也不太适合冒昧询问,毕竟,要是有关系亲近的亲人,魏阿姨平日里不可能从不提及。
“嗯,我老家就是北方的,后来来这边读大学、工作,再后来又成了家,就在这里定居了。”魏阿姨似乎不避讳提起老家的事,主动说起了,“我兄弟姊妹比较多,我是家里最小的,我妈生我时都四十多了。那时候我好几个哥哥姐姐都已经成家生子,没上学的孩子都由我爹妈带,我算是混在侄子侄女中长大的。在我成家没多久,我爹妈年纪大了,很快就相继去世了。”她叹了口气,“爹妈去了,家就没了,以前通讯没现在这么方便,没几年,我们兄弟姊妹几个就断了联系。”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汤子苓轻轻拍了拍魏阿姨的肩。
这样肉麻的举动,搁在从前,汤子苓是万万不可能做的。可近些日子,不管是释放关怀还是表达爱意,对他来说都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且心情愉悦。他想,可能是元松给他的爱太多太多了,不仅填满了他自小缺失的部分,还让他有了关爱别人的能力。
“好。”魏阿姨笑着应了声,随即示意他离油锅远点儿,免得被热油溅到。
自觉坐在小马扎上给土灶看火的元松不自觉翘起了嘴角。在他看来,再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爱人变得越来越快乐,更让人心情愉悦的事了。
炸了圆子炸酥肉,炸了酥肉炸鱼,最后还炸了好几锅软麻花。
三人边炸边吃,喝着魏阿姨提前备好的海带蛋花汤,这餐早饭就这么省事又丰富地解决了。
元松跟汤子苓洗了澡,照例去三楼阁楼晒太阳。只是一上楼,就发现光线没有往常亮堂,再到天窗下往外看了看,嚯,灰暗厚重的云层像是要掉下来一样,一副风雨欲来的景象。
“又要变天了吧?”这几天忙得新闻都没时间细看,还真没多关注天气变化。
汤子苓趴在床垫上浏览新闻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吹来,他扭头一看,元松竟推开天
窗钻了出去。
他连忙穿上羽绒外套跟过去,“咋了?”
“你看单位那边!”
汤子苓顺着元松的目光看向单位的方向。
黑压压的云层在视觉上似乎要淹没天地间的一切,可实际上距离站在三楼楼顶的他们,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穿过与让人心生战栗的云层截然不同的清朗空气,如今视力同样远超常人的汤子苓,一眼就看见单位那边不同寻常的情况动物们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在荒草丛中狂奔、翻滚,而距离它们上方不远处,成群成群的鸟在云层之下的半空中疯狂盘旋着。
“像当初下雨时小黑它们的样子!”汤子苓越看越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很快,就记起了,这不是当初让他跟元松当场傻眼的诡异景象吗!
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了?
元松跟汤子苓对视一眼,谁都没开口,心里却一起冒出了相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