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只狼犬喉咙里发出短促而低沉的呜呜声,正热情又殷切的摇着尾巴,并不停的用鼻子去推他的胳膊。
那男子终于醒了过来,他抬起头,露出他那张满是风霜的古铜色脸庞来。他极为僵硬的动了动蜷曲已久的手脚,然后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大狼犬见男子起身了,便摇着尾巴围着他打起转来,直到那男子不堪它的骚扰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它这才安分的蹲下来。
“这位小娘子有礼。”那个男子一手按着自己鼓鼓裹裹的胸膛,一手搭着大狼犬的脑袋,神色平静的对着门边的青衣道,“我赶路许久,不知可否在贵店点碗热乎的汤面暖暖身?”
青衣将自己的视线从那篓子皮毛上收回来,又盯着对方那双沉静的眼睛看了好几眼,半响后才神色清冷的问道:“热汤面是有,不知客官可带够了银钱?”
“我身上银钱并不多,但是我素来以打猎为生,野味兽皮倒是不缺。”那男子指着那竹篓答道,“若是贵店不嫌弃,这篓子里的兽皮随你们挑。”
如此看,他果然是个猎人。
“那便够了。”青衣轻轻退后一步,口里礼貌道,“还请稍等片刻。”
那男子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单手提起地上的竹篓走进了客栈。
当他从青衣面前走过的时候,青衣能闻见,他的身上隐约透出些许腥膻,以及似有若无的血气。
毛毡帘子被放了下去,客栈里满是明亮的灯烛,那男子在门边的位置上坐下来,而那只大狼犬也跟着乖巧的蹲坐在一边。
青衣在厨房里简单的做了一碗肉汤面,临到端出去的时候,想了想又加了一块肉骨头在汤面里头。
那个客人已经脱下了帽子,露出了他那头束的严严实实的粗硬头发来。当青衣端了面走出来的时候,他正拿了块熏肉用小刀细细片下薄薄的肉片来。
彼时青衣正放下碗,忽然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从那个客人身上传了出来,青衣貌似无意的偏头瞧了对方一眼,就见他的胸膛处有个小东西正在不停的挣扎着。
细小的哼哼声混杂着爪子挠布料的声响断断续续从他胸膛的位置传了出来。
“嘘嘘——”猎人放下小刀,然后轻轻按着自己胸口那块鼓包出声道,“噤声——”
他的脸上满是风霜侵蚀的细纹,微微下垂的嘴角,以及右眼角和鬓角的位置还有几道貌似利爪留下的伤疤,让他显得冷漠而生硬。当他压下胸口那只不安分的未知物后,他就抬头对着青衣轻轻点了点头:“多谢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