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想的分毫不差。黑三郎和温玉本就明里暗里的作对,如今温玉又设计了黑三郎一回,黑三郎看他是越发不痛快了。是以到了温玉跟前之后,黑三郎果然没甚好脸色。
相较气恼的黑三郎,温玉倒是神清气爽。他一如既往的露出温柔的微笑,言辞间也极尽温婉柔和,当真是叫人挑不出错来。
浴火满心只有吃的,一进屋就开始张头探脑的四处瞧。
彼时方舟正坐在床边的桌案上研药,案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色说不上名头来的东西,青衣略扫一眼,只觉他手边的石舀里的碎片颇有些眼熟。
方舟有所觉察,便抬头对着青衣礼貌的颔了下首。
青衣回以一笑,复又将小家伙往手里团了团。
小家伙不满的叫唤几声,引得正与黑三郎对峙的温玉转头笑道:“你也护的太紧了些。浴火怎么说都是妖怪的孩子,看着虽然娇小,但说不准比你还来得结实。更何况如今是在房里,你由着他四处玩耍一下又有何妨?”
“但是……”青衣不愿撒手,只犹豫道,“三郎说他出来的太早了,而且他现在骨头还是软的——”
“你宠爱太过!”温玉面上虽然还在笑,但言辞却已经锋利起来,“自古慈母多败儿,你日日将他捂在手心里,他如何能成才?”
青衣冷不丁被教训了,也不觉有些委屈起来。正巧小家伙又用尾巴拨开她的手,再次锲而不舍的探头出来张望。
黑三郎见不得青衣受委屈,登时又垮了脸道:“看样子你伤还没好利索,那还是不麻烦你了。”
话音未落,他便搂了青衣转身就要走。
“听说数百年前逼退了费家人的妖怪就是你?”温玉靠着床轻声道,“方舟略探了下口风,他们仿佛是来寻仇的。”
黑三郎闻言回头,就见温玉那对淡色的眼睛隐约透出几分锐色,看自己的神色也不太寻常。
黑三郎一时看不透他的心思,不觉有些疑惑起来。
“你既着急出门,这事我们就容后再谈吧。”青衣一回头,温玉便马上收敛了神情,只对着青衣微笑道,“正好我几日不曾看到你们了,颇有些想念。”
青衣一阵激灵,这才想到自己这几日满心扑在孩子身上,竟是食言了。
“那……”心虚不已的青衣忙点头道,“我们今日就好好陪你说会儿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