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朱樉心里是有她的。
他是朱樉的枕边人,最明白这个男人,他从不哭,也不打自己。
如今看到她快死了,他竟流着泪扇自己耳光。
是在对无法救她而感觉愧疚吧?
她不怪他。
在死前,能知道他心里有她就足够了。
哪怕只是个替代品,也无所谓了。
她好想上去抱抱他,阻止他。
他这样打自己,她好心疼啊……
邓嫣死了,死后连个墓都没有,只被拉去了乱葬岗,任由野狗乌鸦撕咬啃噬。
朱樉从刑部大牢出来时,整张脸都是肿的。
他在刑部大牢门口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常玥见朱樉肿着脸又红着眼,还以为他是伤心小妾死了。
“我早就提醒过你,是你自己不听劝,现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常玥无奈叹气。
朱樉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常玥又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也没脸说你,毕竟我自己过的也是一团糟。”
“常玥。”朱樉开口了,他抬头看向她,没有表情:“你说与其活着作恶多端,是不是死了更好?”
常玥皱起了眉:“你别说瞎话,做错了事改正就好。现在那个让你鬼迷日眼的邓氏已经死了,今后你好好对你的正妻王氏,好好过日子。”
常玥已经怕了,接连走了那么多的人,她不希望朱樉出事。
即便他的确是作恶多端,但对她从未有过伤害。
她现在只有朱樉这个老乡能说说心里话了,他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在这个世界便没了重要的精神寄托。
“可是……”朱樉不知道该怎么跟常玥说,他能说,他改不了嘛……
不,是无法改……
马皇后的超度仪式持续了好几个月才结束,这段时间里,常玥一直关注着皇觉寺的那些僧人们。
然而从未看到熟悉的身影。
与此同时她也在关注着朱棣,看有无僧人与他走的近,也没有什么发现。
唯一怪异的便是朱樉了,最近的他总是红肿着脸,身上也总散发着浓浓的膏药味。
“老二好像不太对劲,我怎么感觉他最近像是被打了啊?是不是父皇揍他了?”常玥直接问起了朱标。
朱标也察觉出了不对:“我也以为是爹私下里揍他了,可爹说没有。而且前两日我无意间发现老二胳膊上有淤青,问他他只说是不小心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