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听到这里,猛然间震动,便想到竹先生指的是什么了,他抬手按在胸口,忽然间斜入怀中,便掏出一物来,只见褐金底子,上有大红同心结,竟然正是应怀真送的那个绣花的香囊荷包。
肃王本好奇,此刻冷眼一看,却见他手中竟是一枚十分精致的香囊,又见绣着的是十分水灵的并蒂莲花,因知道小唐才订了亲,便以为是女方私赠之物罢了,顿时嗤之以鼻。
不料竹先生见了,却如获至宝,想要拿过来,毕竟这是私物,嗅了嗅,面上露出陶醉之色,就又催着小唐道:“就是它就是它!里头盛的东西且快拿来给我看。”
小唐想要打开,心中一转,却又不忙,只道:“先生容禀,这就是我那位得了病的小友所赠之物,她……就是当时在应公府外,先生对着说话的那位……如今她病的蹊跷,还请先生垂怜,随我过府给她看一看,若是她能好了,在下定有重谢。”
肃王在旁听见“应公府”三字,才知道原来这香囊不是林给小唐的,此刻才又露出几分饶有兴趣之意。
竹先生听完,便道:“原来是那个女孩子……我倒是果然没看错人,这种失传了的方子都能给她制出来……哈哈,病的好病的好……”
小唐起初听他说的那样契合,自以为真个儿是找对人了,心中大喜!然而此刻又听这样说,不免又是悬心,便苦笑道:“她如今昏迷不醒多日……先生何出此言呢?还请务必发大慈悲之心……”
竹先生哼道:“她灵透过甚,本来就不像是个长命的,如今更是制出这样的香来,却像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一般,如今还有一口气在,已经算是极命大的了。”
睥睨着说完,又忙不迭催小唐:“快给我看看那香!”
小唐越发心如猫挠,看看肃王,也正听得入神呢。
此刻小唐也顾不得了,手中握住香囊,脚下后退一步,竟向着竹先生跪了下去,口中说道:“请先生万万垂怜搭救!”
肃王见状大惊!以小唐的身份,见了他尚且不必行此大礼,如今竟肯向着竹先生如此……一时竟然不能言语。
竹先生正双眼放光地看着那香囊,忽然见小唐如此,顿时抖了抖,飞快地往旁边挪开数步,侧身道:“你做什么忽然冲我下跪!我受不起你这一拜,是会折寿的!你何必害我,快些起来说话……”
小唐并不起身,只道:“先生若不答应,我宁肯长跪不起!”
竹先生挪到另一边儿去,小唐便转过身来,重向他跪好,竹先生不舍得他手中握着的香囊,便不肯离开,差点儿在屋里转了个遍。
肃王看得啼笑皆非,却也不知要说什么好,正在此刻,却见门口张烨来到,东张西望找他师父,忽见厅内这情形,正要说话,竹先生却道:“你快些来!”
张烨果然跑进厅内来,便抱怨说:“您老又在惹什么事儿呢?”
不妨竹先生把他拉到自己跟前,道:“替我挡着些,我受他一跪是会折寿的。”
张烨听了,目瞪口呆,怒道:“好个师父,真真儿的天上难找地下难寻,怕自己折寿,反叫徒弟挡灾?”
竹先生满脸堆笑,示好似的拍拍张烨的肩膀,道:“不怕不怕,你受他一拜却不打紧。”
小唐仍是苦求,张烨见状,便上前扶住小唐,道:“大人这是何意?何必向我师父行此大礼呢?”
竹先生跟在他身后,立刻纠正道:“不是向我,是向你。”
张烨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小唐才把事情端倪说了。张烨听了,便道:“原来是那日那个女孩子病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然是要救的了。”
竹先生见他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便道:“好好好,去看看也罢,然而能救不能救,还要看过再说罢了,只先把那香给我瞧瞧。”
小唐听他师徒答应了,才露出欢颜,便把那香取了出来,恭恭敬敬递给了竹先生。
竹先生如获至宝接了过去,肃王见状,也探头过来瞧,却只见灰扑扑地一小块儿,看不出什么端倪,嗅了嗅,也并没有竹先生说的什么香气,不由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