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以为四娘还是小丫头,没想到她竟有五娘这么大”陆其钧感叹。
这话,可谓偏心之极。
陆其钧最疼爱的女儿,就是四娘陆蕤,陆落在湖州府都有所耳闻。
“那正好了,两个人的生辰一起过了吧。”陆其钧对闻氏道,“你是主母,这是你的本分,别失了尊贵,叫她们看着你不尊重。”
陆其钧说这些话,当然不是为了闻氏。
去年四娘陆蕤及笄,她的生辰礼花费了二百多两,被大姨娘念叨了一年。今年,大姨娘多次说不给孩子们过生辰了。
陆其钧自己没钱。
陆其钧在吏部任正六品的主事,月俸不多,还不够他日常三五天喝酒、逛青|楼的。
家里的钱银,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第一是湖州老家。陆其钧有六个兄弟,但是他是庶子,又是唯一考取了功名、留京任官的。
陆家在湖州府是望族,田地家产无数,很是富足。为了维持望族的地位,就需要朝中有人。虽然陆其钧官不大,却是陆家这一辈唯一的依靠。
他又是庶子。
陆家老太太为了笼络他的心,知道感情是靠不上了,只得给钱。所以,陆其钧在京城住这么大的宅子,全是湖州府那边出钱置办的,湖州府也每隔半年就送一次银子过来。
第二,陆其钧第三的女儿,就是大姨娘简氏的亲生女儿,嫁给了富商之子。三娘很有手段,丈夫的私房钱都给她,她就时常贴补娘家,让她母亲更有地位,其他姨娘不能取代她母亲。
现在才四月,湖州府过年送的银子,陆其钧早已挥霍一空了;下次再送银子,就要等到七月。
家里剩下的银子,都是三娘偷偷贴补的,在大姨娘简氏手里。大姨娘不想给四娘过生辰,四娘和二姨娘却又盼着要过,这让陆其钧左右为难。
他思前想后,只得打起了闻氏的主意。
闻氏是个没用的,随便吓吓她,她能把体己都交出来。闻氏这几年在湖州,总有点私房钱。
当年闻氏的陪嫁,都悉数给了陆其钧。
“老爷,我没办过这么大的差事,又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不如,还交给大姨娘办吧。”闻氏柔声道。
“还是你办”陆其钧放缓了语调,“你既回来了,先住着。等住惯了,管家的牌子都要交给你。”
这是承诺让闻氏管家。
陆其钧以为闻氏会欣喜若狂,立马应承下这件事。
不成想,闻氏仍是再三推辞,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点眼色也没有。
“那你拿一百两,交给简氏去办。”陆其钧最后道。
“要不,我把老祖宗送我的头面,都卖了吧,凑一百两。”陆落这时候接口。
要卖首饰?
陆其钧这时候,就看得出闻氏母女不想给钱。
这还了得?
如此藏私心,敢对着一家之主藏掖,以后不是要反了天吗?
陆其钧发火了,狠狠将茶盏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