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枫记住了陆落此人,却没把她昨天的一番话放在心上。
他寻常出门,到了时辰,约了几个翰林院的同窗好友,准备去酒楼吟诗作赋。另外,他有个朋友托他选一篇文章,他也要筹备。
马车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往酒楼而去。
不成想,街上有几个浪荡子,骑马奔驰,就顺着陈容枫的马车而来,惊了陈容枫的马。
陈容枫自己惯用的马,前天被坏掉的铁蹄伤了足,这几天修养,所以用了一匹老夫人出门时用的马来拉车。
哪里知道,这马不习惯被陈容枫的车夫驾驭,又最害怕受惊。
被街上奔驰的马惊扰了之后,陈容枫的马发疯了,奋蹄往前跑,车夫见拉不住缰绳,又见马往墙壁上撞,果断跳了车。
车夫跳了,陈容枫也跟着跳了。初冬的地面,干冷冰硬,陈容枫如此一跳,就扭伤了脚踝,又跌破了膝盖,浑身都是土。
车夫没他伤得重。
陈容枫见出事的地方,离自己家只隔了两条街,就自己瘸腿走回来,留下车夫去料理马车和马,以及赔偿坊墙
马车是彻底毁了,撞车名副其实。
“吴太医马上就到。这腿可有知觉,疼得可紧?”陈家五夫人最先赶到,立马派人去请了大夫,又关心问陈容枫的脚。
陈容枫不答,面上没什么表情,和从前一样,冰凉似块玉,毫无情绪起伏。
他轻轻捏自己的脚踝,想确定骨头碎了没有。
五夫人焦虑站在一旁,想问更多的话,但是得不到回应,就知道自己问得太多,又止住了话头。
很快,老夫人和其他人也来了,屋子里七嘴八舌。
陈容枫对众人的关切无动于衷,慢慢摸索着摔伤的骨头,最终肯定,只是脱臼了,骨头没有碎。
脱臼了,还是很疼的,陈容枫一边忍着疼,一边回想陆落的话。
“除了撞车,我还有穿头之灾。万一见血,岂不是死路一条?璇娘尚未成人,我不能丢下她。”陈容枫想。
屋子里的满怀关切和担心,陈容枫都没听到,他想到了陆落。
他想,他终于见鬼了。
很快,吴太医来了。
吴太医擅长接骨,上手一摸就告诉陈容枫和众人:“只是脱臼,并无大碍,安心修养两个月,就没有其他事了。”
广德侯府上下松了口气。
“娘,我有话跟您说。”陈容枫终于开口,直接赶人,“你们都出去吧,多谢关心。”
众人就不好赖在这里,纷纷离开。
当然,有人不放心,比如五夫人。
饶是如此,她们还是被请出去了,屋子里只留下老夫人和陈容枫。
老夫人坐到了儿子床前的椅子上,叹了口气说:“你今年是怎么了,时运如此不济?”
陈容枫也不知道。
“娘,陆五娘的玄术,的确是有过人之处。”陈容枫道。
老夫人也想到了这茬。
陆落没有用罗盘,随口就能测算,这手能耐,岂能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