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闻氏身边的丫鬟们得力。
钟夫人穿了件藏蓝色缂丝大风氅,风氅的兜帽戴在头上,面颊被寒风吹得有点红,精神头却很足。
“这是鄙府的酬金,多谢陆姑娘布阵救我孙儿一命!”钟夫人将一个很大的红漆描金海棠的匣子,放到了炕几上。
陆落估摸了下,若是一万两银子,装银票用不了如此大的匣子。
钟家很有钱,只怕是多给了。
陆落道谢,没有立刻去看,只问钟夫人:“布阵已经十来天了,大少爷他现在如何?”
钟夫人眉开眼笑,告诉陆落:“精神头很足,看什么都好奇,吃什么都说香甜,他以前可是恹恹的。只不过,还是那么瘦,没怎么长肉,太医说腑脏仍娇嫩,需得慢慢调养,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胖起来的。
虽然血肉不见长,他眼神却亮晶晶的,心情好得很,说再也没见过稀奇古怪的东西了,也不曾反胃想吐。”
钟夫人说着,几乎要滔滔不绝,恨不能说个千万遍。
她实在是高兴。
陆落含笑听着她说。
说了片刻,该说的说完了,钟夫人又道:“暂时是好转了,不知是否再有反复。若是再有反复,还来叨扰陆姑娘。”
陆落就笑道:“很难再有反复的。假如真的有,我会替你们继续修补的,您放心。”
有了她这句话,钟夫人就放心了。
喝了一盏茶,钟夫人起身告辞,又邀请陆落改日去她府上做客。
陆落答应会去的,将就钟夫人送到了大门口。
折身回来,陆落拿起了那个匣子,把里头的银票倒出来。
银票纷飞,似皑皑白雪,铺满了炕上。
碧云目瞪口呆:“好多银票啊,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好多银票,又可以买很多牛肉吃了,姑娘。”倚竹也很高兴。
这绝对不止一万两啊。
陆落粗略扫了扫,感觉不低于四十张,都是一千两一张的。
江南的富商特别多,陆落见惯了湖州府的富商们挥金如土,但是京里政治文化浓郁,当官的人家怕被扣上贪污的帽子,权贵门第怕被说轻浮,于是都很低调内敛,很少见他们在外头如何豪阔。
陆落有时候会以为京里的人比较穷,所以钟家拿出这么多钱,陆落很吃惊。
陆落也暗暗揣测,钟家有家业,也是很普通的家业,田地什么的。如今看来,是她低估了。
“姑娘,是五万两。”那边,碧云已经和倚竹将银票数清楚了,交还给陆落。
陆落狠吃一惊。
加上这五万两,钟家已经给了她八万两银子了!
八万两买孩子的一条命,当然不贵,但是钟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不是说,他们家这几年一直请术士,花费颇大吗?
八万两,陆落算了算,约莫一千一百多万人民币。
“钟家大概是想,我的阵法有用,以后只有钟琻有事,就要请我。这样,他们不需要再去接触其他不信任的术士,不花冤枉钱。”陆落而后想了想,也明白钟家的用意。
给陆落五万两的巨款,主要是为了拉拢陆落。
钟家每次请术士或者高僧,都是一大笔钱,还没用。零零总总加起来,也花了将近七八万两银子了。
如此,还不如牢牢巴结住一个有能耐的。
他们这是把钟琻的命,交到了陆落手里。
买自家独苗命的钱,能少给吗?
陆落明白归明白,还是不知道钟家从哪里赚得这么多钱,颇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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