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和闻氏都吃了一惊。
湖州府老宅的陆二郎,就是进宫做女史的陆芙的胞兄。过年的时候,闻氏收到了二伯母的信,说二郎中了举人,已经动身进京赶考,让闻氏帮忙安排二郎的吃住。
可是,今天都二月十五,春闱最后一场都结束了,也不见陆二郎的踪迹,闻氏和陆落既担心也无可奈何,不知陆二郎去了哪里。
没想到,他今天进京了。
“快请进来,直接让他进内院,自家子侄。”闻氏道。
丫鬟玉阶亲自去迎了陆二郎。
陆二郎颇为狼狈,他穿了件满是补丁的脏兮兮旧棉袄,头发用草绳绑了,又乱又枯的,脸上瘦而黄。
“二哥,你这是”陆落正在院子里,瞧见这样的陆二郎,吓了一跳。
陆二郎和陆芙是胞兄妹,都是湖州府老宅二房的孩子。
二伯母娘家是苏州大富商,整个陆氏就属二房有钱。陆芙和陆二郎又爱穷讲究,骄奢淫逸,生活铺张。
倏然陆二郎一副乞丐打扮,陆落想这是遭遇了大变故啊。
极大的可能,是被土匪抢了。
“落妹妹,四婶。”陆二郎给闻氏和陆落见礼,不顾陆落和闻氏的瞠目结舌,他火急火燎道,“我好饿!”
见他这样,闻氏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连忙打发他吃饭、喝水。
陆二郎是饿坏了,一碗热腾腾的粳米饭端上来,他三下五除二就拔完了;旁边的一碗冬笋炖鸡汤,他也咕噜噜喝得一干二净。
丫鬟们连忙给他添了饭。
他吃了四碗,才堪堪把肚子填满,终于放下了碗,有力气跟陆落和闻氏说话了。
“这是遭了劫匪?”闻氏问。
陆二郎点点头。他叹了口气,道:“都怪我。我们的船路过杭州,我停下来玩了两天,见了位故友。行迹有点铺张,就被人盯上了,一路随着我们北上。
我以为天下太平,只带了四个小厮,却带了八个服侍的丫鬟。水匪一来,这些丫鬟们一点事也顶不上。我被他们抓了半个月,一害怕什么都招了。他们知道我外祖家有钱,还准备带我回苏州去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