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答应过水长宁,绝不打扰他,所以特意等到了九月初一,才去把自己润养的法器取出来。
她带着丫鬟倚竹,果然没碰到水长宁,水长宁也没有留字条给她。
他不想和陆落打交道。
陆落取到了其中一块玉佩,依旧从原先狭窄潮湿的入口出来,并没有去寻找水长宁的另一个入口。
回家之后,她将玉佩交给了陆锦乾。
“您随身带着吧。”陆落道,“可以做个扇坠儿,也可以做腰封的压角。”
陆锦乾接了,回家交给妻子蔺氏。
蔺氏将这块玉佩,做成了腰封的压角,而且可以取下、戴上,更换腰封也能用。
“这玉很不错。”陆锦乾识货,“是块古玉,值上千两银子。”
蔺氏就道:“不成想,落儿还挺仗义守诺的,不小家子气。”
他们家的幽谷酒楼,拆了半个月,也差不多拆完了,木材和砖块都搬上来。
“此处积阴,对面不也是您买的宅子吗?”陆落道,“填了更好。填上土,您再盖铺子都可以。”
陆锦乾不愿意放弃这块地,后来果然盖了三间铺子。
这铺子专门卖祭祀用的纸马。
有了前头那档子事,坊间流传说陆锦乾这铺子阴气重,它的纸马阴灵、神明都喜欢,用来祭祀祈福格外灵验,一时间抢光了其他纸马铺子的生意,红火得不得了。
陆锦乾和蔺氏颇感意外。
谁能想到纸马生意能见气色?
不过,饶是生意好,纸马的赚头远不及酒楼,三年五载也收不回二十万两的本,可好歹是赚了钱,陆锦乾也挺满足的。
亏得少,就是赚了。
“落儿这主意出得挺好的。”蔺氏提到陆落,就格外感激她。
开纸马铺子,并不是陆落的主意。
陆落只是个孩子,她的生意敏锐度远不及经商多年的陆锦乾。
开纸马铺子,是陆锦乾自己的主意。
只不过,是陆落说可以盖铺子,提醒了陆锦乾,陆锦乾却将功劳推给陆落,跟妻子和族人都说是陆落建议的。
纸马铺子不过两个月就火了起来,青敖湾的人更是信服陆落。
“落儿的确是活神仙了。她还说,咱们三个月后有笔横财,不知道是什么事呢。”蔺氏满怀希冀。
陆锦乾则笑笑。
经历过一劫,陆锦乾对酒楼的损失渐渐看开了,对意外之财更是没了期盼。反而是他的妻子蔺氏念念不忘,时常拿出来说一通。
青敖湾的人都知道,陆落预言陆锦乾要有笔小横财。
大家都在等着此事。
转眼就到了腊月。
湖州府突然飘雪了。
江南地界,冬天虽然阴冷,下雪天却不多,两三年下一次,每次不过是稀薄的一层,很快就化去。
不成想,今年的雪却从腊月初一,一直下到了初六,皑皑浩雪,将天地都淹没了,温度也降得厉害。
大雪成灾,将道路劝封了,甚至压垮了屋脊,百年难得一遇。
“从我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是啊,还冷,太湖都要结冰了,也更是绝无仅有的!”
“家里的炭不够用了,得去买些来。”
城里的炭,一时间成了紧俏,棉衣棉被、手炉脚炉也紧缺,江南人不像京里,家家户户取暖的东西并不是特别足,往年也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