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巨响,似重石击打在淳宁郡主心头。
她的手紧紧攥起来,粉嫩的指尖捏得发白。
安玉岫则惊魂未甫。
他侧耳倾听,好似听到了淳宁郡主下楼的脚步声,半晌之后脚步声消失,好似离开了客栈。
他这才敢喘口气,使劲喝水压压惊。
他不明白为何,从前还信任疼爱的妹妹,现在怎让他如此恶心?
等这股子恶心感过去之后,安玉岫回味过来,哪哪都不对劲啊!
“她怎么到了杭州府?这里不是京城,她来做什么?”
“娘不让她出门,怎又改变主意,让她来这么远的地方?难道家里出事了?她这次来江南的目的是什么,谁送她来的?”
“她现在住在哪里?”
安玉岫想到这些,心中惊恐万分,想去找淳宁问个清楚。
偏他从感情上又不愿意再与之接触,他受不了,太恶心了。
安玉岫想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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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孝期,实则是二十七个月。
陆其钧是景耀六年正月初九去世了的,今年的四月初九,陆落全家就正式除服。
还有二十来天。
家里人心思都活跃了。
春阳温暖的三月,桃蕊盛绽,弱柳扶风,闻氏带着陆落姊妹,去须弥福寺上香,顺便求个平安符。
回来的时候,路过西市,突然见闹哄哄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陆落他们前面,也停靠了数辆马车。
车夫下车去问:“前头怎么了?”
“好似是有人发疯了。”
车夫回来,禀告了闻氏和陆落。
“绕道回去吧?”陆落问。
闻氏颔首。
车夫刚要走,结果后面又来了几辆马车,也堵住了,还把他们的退路也堵死了。
今天出行的人多,陆家乘坐的是一辆大而华丽的浓流苏华盖马车,马车太大,又被人堵住了路,着实调转不开。
现在进退不得。
下车走路回去又太远了,至少要走半个时辰,陆落还好,闻氏和九娘、十娘肯定走不动。
“我去看看?”陆落对母亲说。
“别别,你个姑娘家,别逞能。”闻氏拉住了。
“我就看一眼。”陆落说着,就麻利溜下了马车。
闻氏想抓她,没有抓住。
“快,跟着!”闻氏忙对身边的倚竹道。
倚竹道是,下车跟上了陆落。
与此同时,颜浧的马车也堵在这里。
杭州府的案子一筹莫展,有条线索指出,当初在湖州府也有一桩惨案,死者同样姓邵。
而江南西路的灭门惨案,因为关乎甚大,传到京里的时候,先封锁了消息,只有钦天监几位与邵家交好的术士,以及内阁知晓。
颜浧还不知情。
他原想让湖州府的官员将案卷送去杭州,可想到一来一回,又耽误一天,他就自己来了。
结果,刚进湖州城,就听闻街上出事了,被堵得进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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