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予钟拉住了闻氏。
“我在家呢。”邬予钟笑道,“我去会会他吧。”
这种事,应该是父亲出面。
陆落现在又有父亲了,更靠谱的父亲。有个男人支撑门庭,就不需要内宅的女人出面。
闻氏心中一软,道:“那好,你去教训他,让他滚!”
邬予钟简单更衣,换了件青灰色长衫,出来见颜浧。
颜浧站在中堂,目视前方,一动不动的。他是武将,不管何时都是笔直而立,双肩打开,就显得器宇不凡。
单从外貌上说,忠武侯颜浧是个很出色的男儿,可惜他和陆落的恩怨太深了。
颜浧听到了脚步声,抬眸去瞧,看到了邬予钟。他愣了下,开门见山问:“五娘呢?”
邬予钟进了屋子,请颜浧坐下。
颜浧焦虑,又问:“五娘在哪里?”
陆落母亲改嫁,嫁给一个颜浧从未听说过的男人,颜浧应该吃惊的,可此刻他毫无半分惊诧,他的心思全在陆落身上。
“忠武侯,你可别想着硬闯内宅,要不然这怨气就越积越深了。”邬予钟道。
颜浧何尝不知?
若不是这层顾虑,他也不会等这么久,早就闯进去了。
“请坐。”邬予钟又道。
颜浧顺势坐下,他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两个月的修养,他的伤口愈合了。只是他方才骑马进城,太过于颠簸,那愈合的新肉疼得紧。
他吸了口气。
这是他受伤以来第一次骑马。
要不是伤得太重,颜浧早就改换陆路。
“拙荆说过你和五娘的过往。忠武侯如今找五娘,可有要事?”邬予钟慢条斯理,说话斯文柔和。
“我想起来了”
闻氏告诉邬予钟,颜浧失去了记忆;邬予钟猜测颜浧此次前来,是因为他记起了往事。
现在得到了证实,邬予钟心中有数。
闻氏让邬予钟把颜浧赶走,邬予钟也不敢阳奉阴违,就找了个刺儿,先扎颜浧一下:“忠武侯已经痊愈,可喜可贺。您可知五娘她那头白发,是当初救您所致?您如今想起来,五娘的辛苦也没有白费。”
颜浧顿感气血翻滚,一口热血涌上了喉咙,喉咙里又苦又涩。
他想到陆落的银发,也透不过来气。
当初阵法失败,毁了她的头发;而后她回湖州,只怕更是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