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苗寨,又是个阴雨天。
寒冷,潮湿,道路泥泞不堪,脏兮兮的。
陆落的车夫还等在原地。
他们俩乘坐马车,路上没有交谈,水长宁习惯沉默。
他们这次没去城里。
是陆落的主意。
陆落想离苗寨越近越好,桑林珠有了消息,可以很及时通知她。
“稍微贫瘠点的镇子也可以,能买到吃的,能租赁到房子,我们就能住下来。”陆落说。
水长宁无异议。
距离城里有二十里地,有个很小的镇子,叫做黎平镇。
黎平是离苗家四十七苗峒最近的镇子,苗人若是置办物件,都是在这个镇子上。
镇子上有两家银饰铺子,专门打造苗家的无底覆额帽,或者其他首饰;有一家成衣店,是卖苗人的衣裳,上面也是缀满了银饰,熠熠闪光。
其他则没几家铺子了。
“别往城里去了,咱们就在此处落脚吧。”陆落看了之后,就不打算再走了。
水长宁话很少,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对任何事都没意见,陆落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陆落给了车夫十倍的酬劳,辛苦他这些日子忠心耿耿等着他们。
车夫千恩万谢,自己想办法回城里去了。
“先住客栈,明天寻一处院子。咱们还不知要等多久,常在客栈也很不方便。”陆落道。
水长宁简单的说了句好。
镇上唯一的客栈,此刻关紧了大门。
陆落敲了半晌,也无人开门,倒是隔壁一户商户,出来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好心对他们说:“别敲了,客人,掌柜的”
她的官话带着浓浓的土音,陆落听了半晌没听懂。
水长宁听明白了。
“掌柜的孙儿夭折了。”水长宁告诉陆落。
陆落一愣。
跟妇人道谢,陆落和水长宁走在街上,从街头到街尾,再也没有第二家可以歇脚的客栈。
他们满街打听,可有卖房子的,或者租赁的。
小镇没有租赁的房舍,卖房子的反而更多。
陆落心想:这有点奇怪,一般租房应该比卖房多。
“空房子很多,不少人家回乡下去了。”
陆落给一个二十来岁的银饰铺子小伙计几文钱,他就给陆落领路,顺便闲谈了几句。
那人带着陆落和水长宁,找到一处做牙行买卖的掮客。
掮客没有铺子,不拿官本,就是仗着信誉,在此地负责房屋田契的买卖,老百姓都信任他。
这位掮客也姓陆,和陆落还算是本家。
“空房子?”掮客一听陆落和水长宁要买房子,有点吃惊。
“怎么,没有?”
“不,很多。”掮客回神,说道,“最近镇上卖房子的人多,买房子的人很少。”
他口碑好,信誉更好,只因为他诚实。
“为何?”陆落问。
掮客道:“镇子上不吉利,不知是中了降还是蛊,总之人心惶惶,有小孩子的人家,都躲回乡下去了。”
陆落看了眼水长宁。
水长宁也微蹙眉头。
他们想起了那个客栈掌柜,他家的孙儿也是夭折了
陆落的天眼看了看这镇子的风水,发现是有点异样,却没煞气。
异样出自何方,陆落暂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