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头儿一打开,后面再说什么也算顺理成章,卫芜音果然就听到秦嫣似是好奇的问,“方才听冯娘子的意思,你还有个兄长?”
闻狸毫不设防,“正是,我阿兄如今在高陵县任法曹。”
“这样巧?”
秦嫣似是无意识地抬起团扇,挡住自己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那这么说,高陵县那个头破血流且不会说话的女子,是确有其人了?狸娘你家阿兄既是法曹,可有受理过此案?”
眼看着闻狸似乎又要诚实作答,卫芜音忽地出声,“秦夫人,你问的这样仔细,可是知道些什么?难道高陵县一事,秦夫人也有意参详参详?”
此时戏台上的小花旦正俏皮的念着戏文,众人都被那小花旦吸引了目光,即便隐约听到了卫芜音的声音,也并没有人在这时候好奇的转过来一看究竟。
秦嫣却吓了一跳,她万没有想到卫芜音竟然一直在听她说话。
而这时候,闻狸也咂摸出不对劲来。
她眼中略带防备的看向秦嫣,“秦夫人说笑了,我刚刚已经说过了,阿兄不会将公事带到家里,秦夫人方才问我的话,我并不清楚。”
几句话的功夫,不知何时竟吸引来一些坐在附近的官眷的关注。
“狸娘!”忽听闻夫人压着嗓音轻呼一声。
闻夫人骤见女儿处在晋阳公主与秦家大娘之间,担心她无端吃亏,连忙过来把女儿拉走,“方才就找不见你,快跟阿娘去那边坐好。”
闻狸这一离开,屏风这一侧就只剩下卫芜音和秦嫣两人。
秦嫣已经下意识的站起身,手里虽然还拿着团扇,但因为她不自觉的用力捏着扇柄,指节处已经泛白了。
与她相比,卫芜音则始终安安稳稳的坐着,还能分出心思来品茶。
两人在席间一站,一坐;一窘迫,一从容,早已形成鲜明的对比。
秦嫣连着被人拂了两次面子,再加上她的计划被点破,哪怕举止再端庄,面上神情也不好看了。
碍于卫芜音的身份,她不好计较,也不能再若无其事的打探高陵县的情况,只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先离开这里,等到太后身边再想对策。
但也是这个当口,那些之前还坐在另一边听戏的官眷自发的围上来,似是想帮着缓和这边的气氛。
有些与秦家走得近的,相互之间一对眼神,有人率先打起了哈哈,“咱们不是在听戏吗,秦夫人怎么还站起来了?难道是殿下嫌秦夫人挡了视线,让秦夫人往一旁挪挪?”
这话一听就是在打岔。
不等卫芜音有所表示,秦嫣忽地正对卫芜音,俯身就拜,口中直呼,“一切都是因秦嫣而起,秦嫣愿意领罚,还望殿下莫要气坏了身子!”
卫芜音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秦嫣这是打算把水搅浑,乱她的心神。
这样一来,无论她之前怀疑什么,被这么一打岔,也该忘了。
可惜她不会让其如愿了。
不过她倒是好奇,秦嫣接下来会怎么说。
秦嫣这一跪,先头开腔的那官眷接着一声惊呼,“秦夫人这是做什么?殿下素来宽厚,究竟为何要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