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在心?里拟了个要赐给她良药的单子,连给她压惊的补偿也差不多考虑好了:不妨再加一千户食邑吧,天子的女儿?,又是?行监国之权的公主,这些食邑都是?当?得的。
当?然,这些补偿还不够,遇袭之事还得严查!就交给大理寺那边去办,务必让他?们查明,究竟是?谁狗胆包天,竟敢袭击当?朝公主!
想好了这些,元康帝自觉应该没?什么遗漏了,这时候再看向卫芜音,便少了一开始的那种担忧。
重新?问道,“你回去以后,都遇到了什么,路上究竟是?如何出的事,仔细同阿爷说说。”
卫芜音擦掉眼泪,一五一十把自己?从行宫出去以后不久,经过那片林地?,遇上刺客的事,仔细说了。
其中,又着重详细的说了自己?的马车是?如何被歹人毁坏,那些人是?如何不顾性命也要取她性命,若非身边护卫拼死回护,恐怕这会儿?自己?已经成了林中的尸首一具。
只是?歹人下手实在狠毒,她的护卫虽然武艺高强,但寡不敌众,险些招架不住。
卫芜音一脸后怕,“天子脚下,行宫门前,竟有刺客埋伏在儿?回去的路上,对儿?痛下杀手……”
元康帝起先神色平静,听?到后来,脸色也难看起来。
动手的地?方距离行宫不远,无论幕后指使?是?谁,朝谁下的手,都是?在无形之中藐视天威。
卫芜音观察着父皇的脸色,见状继续煽风点火,
“此番遭遇行刺的是?儿?臣,儿?臣虽然害怕,但到底性命无忧,就算受再重的伤,至多不过是?多休养几日而已,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更不必因此特特惊扰父皇一遭,惹父皇担心?。
儿?臣原是?打算不惊动任何人,将此事压下,暗中查出幕后指使?之人,让这场fēng • bō不再波及更多的人,可我事后回想当?时种种,却越想越怕。”
卫芜音说到这里刻意顿了顿,锦礼适时端上一盏茶,给她润润喉。
“儿?臣从前长在深宫,接触的不过是?宗室姐妹,即便出宫去,左右说笑玩闹的也都是?世家娘子,那时候便是?深夜回宫,也从来都是?太平无事;可自从得父皇看重,领了这监国之职,接触多了朝政大事,身边的怪事却是?一桩接着一桩。”
“驸马另配他?人,儿?臣可以当?自己?与驸马无缘,放他?找寻心?悦之人;可前不久儿?臣奉命去神保观进香,回府路上险些被一群混混砸了马车……”
元康帝听?了一皱眉,“此事为何不说?”
“儿?臣当?时想着,左右不过是?一群混混,说不得是?他?们之间起了内讧,马车只不过是?碰巧经过那里,误闯了他?们给对方设下的陷阱。况且当?时儿?臣毫发无损,想到父皇平日的教诲,也不曾为难那些人,只着人调和?了一番,未曾深究。”
“但今日之事发生以后,儿?臣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揣度,却忽然觉得此事绝不像儿?臣所想的那般简单。”
卫芜音继续说道,“今日儿?臣前来行宫面见父皇,离开不多时就遭人埋伏,此事固然可以解释成有人因政事表示不满,可往深处想,此人动手之处偏偏选在行宫附近,一念之间,就可以直扑行宫!到那时候,即便他?们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会扰得行宫不宁,打扰父皇清修!”
“父皇请想,儿?臣只是?个被父皇提拔上来的监国公主,一切权力都是?父皇赐予,在外人看来,儿?臣的一言一行,都与父皇息息相关。”
“这才?过了多久,竟有人敢接连对我下手,伺机行刺,这不仅仅是?对儿?臣的轻视,更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如此行径,如此心?肠,实在是?居心?叵测!”
元康帝被最后几句话触怒,原本拿起茶盏的手猛地?向外一甩,茶盏“啪”的一声碎在地?上。
“如此狂徒,当?斩!”
帝王雷霆,殿内之人都不敢出声,只默默等待这滔天怒气减弱。
元康帝砸了茶盏,深吸几口气,试图让内心?平静。
抛开其他?不说,晋阳是?他?的女儿?,也是?他?下旨任用的监国公主,这些人接连对晋阳下手,当?真只是?因为她插手了朝政,挡了别人的路么?
元康帝心?中冷笑。
好啊,好得很,自己?不过是?移居行宫,就有人按捺不住,想要黄袍加身了?
卫芜音估摸着元康帝的怒气快消了,咳嗽了两声,轻声劝道,“父皇莫要气坏身子。”
元康帝摆摆手,低头?捏了捏鼻梁,“好了,此事阿爷已经知晓,你今日也受了伤,快些回府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