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只打?算让温卿予身败名裂,还是想要他的命?”萧斐的话,却在?下一刻跟上。
卫芜音去端玉盏的手一顿。
这话的意思一听就是他会出手相助,至于他“相助”以?后,无论?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一笔人情债,到时候必然又要算到她的头?上,他好能顺理?成章的再?次从她这里拿些?好处。
同样的当,她自然不会上第二次。
卫芜音冷笑一声,揶揄反问,“你又想斗胆给本宫两个选择?”
“非也。”萧斐提起盛着饮子的壶,明明可以?直接为她倒上饮子,偏要起身,从对面绕到她身边,俯身替她重新?添上一盏豆蔻饮子。
他靠近的时候,身上隐约的清竹香气就萦绕到她的鼻尖,合着外面溶进来的雨汽,还有她惯用的春水碧香,交织到一起,莫名生出些?许缠绵的意味。
立刻就让她回?想起前世最?后的那?段时光,她终日被困后宅,唯一能够获取外界信息的途径,只有靠萧斐一人……
“离我远些?!”
那?种令人格外烦躁的心绪密密麻麻的涌上来,她皱起眉,“以?后来见我,不准用这香。”
“是。”萧斐虽然不解她为何突然对这香如此抵触,仍是应下,待为她添好豆蔻饮子以?后,重新?回?到原来的位子坐下。
电光石火间,忽地想起自己这几次偶遇杨家?那?个杨子旭。
杨子旭身上就总是极其刻意的熏着这种竹香,而她原本对这些?熏香的气味不甚在?意,今日却这样讨厌这香气,把两者一结合,立时明白了其中缘由。
他就知道,杨家?想拿区区一个杨子旭来换晋阳公主的芳心,根本就是打?错了算盘。
他继续方才?未说完的话,在?开口之前,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至卫芜音面前,“殿下看看这样东西。”
卫芜音狐疑拆开信,这是一封家?书?,上面落着温卿予的笔迹。
温卿予在?信中告知家?中爷娘,自己即将进京赶考,路上盘缠已经凑齐,此次定能高中;
唯有宿州女?子扈京娘难缠至极,一心要做进士娘子,使诡计灌醉他,逼他不得已写下一封婚书?。
他希望爷娘前往宿州,找到扈京娘,假借看望未来儿?媳的理?由取回?婚书?。
待他金榜题名之日,自会为自己求娶一门好亲事,接爷娘来京享福。
看信上落款日期,竟然还是温卿予留在?宿州与扈京娘做了夫妻的那?段时间。
她看过信,心中起疑,问萧斐,“你如何会有这封信?”
温卿予写这封信时还未进京,不曾与秦嫣两情相悦,更不会与萧斐有什?么过节,总不会是萧斐未卜先知,那?时候就安排手下在?途中截走信了。
萧斐答得轻松,“微臣派人去了一趟温卿予的老家?,随便找个名目一诈,信自然就到手了。”
算了,他既然这么说,她就姑且信他。
萧斐接着道,“想来高陵县那?位法曹也拿到了温卿予写给扈京娘的婚书?,那?封婚书?虽无任何公家?大印,倒也有一干邻人作证;他们二人在?宿州生活时,也的确以?夫妻相称,此乃事实,无从更改。温卿予家?中爷娘没能骗走婚书?,温卿予自然着急,情急之下举手shā • rén,虽是昏招,但也有用。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扈京娘吉星高照,遇到了殿下。”
卫芜音从不怀疑萧斐的能力,他连这种事都查得出来,那?么刚才?他问她是否“想要温卿予的命”,自然也是因为他的人已经查出来,那?晚指使刺客行刺于她的,就是温卿予。
这个人,当对手时让人无法安枕;
当盟友时,却也让人时刻提醒自己,要对其时时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