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自成为监国公主以后,终于摆脱太后和秦家施加给她?的阴影的第五个年头。
所以……
从这个时候开始,在她?还将?卫然看做一个弱小的需要自己庇护的小孩时,卫然已经开始恨她?。
她?从不知道,秦晌甚至于秦家对?他的影响会这样大。
这颗种子竟埋下这么多年,他明面?上?对?着她?撒娇,表现?的依赖她?,朝政上?完全离不开她?;实?则暗中对?着她?的,是一把早已淬好了毒的利刃——
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她?说不上?来心里?有一种什?么感觉,也许是愤怒,也许是茫然。
耳边又开始变得?嘈杂,她?好像再次回到最后一次站在文德殿的那天,谢中书声嘶力竭的指控她?篡改遗诏,其他朝臣对?她?口?诛笔伐,她?明明还坐在冷硬的龙椅之上?,却看到卫然一扫先前?所有的伪装,满是讥诮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问她?:
“皇姐啊,这龙椅,坐得?舒服么?”
她?应该是回应了什?么,但是她?听不到自己说的话,周围太乱了,外面?的禁军一拥而上?,其中还混杂着几个宫人,他们七手八脚摘下她?头上?的冕旒,夺走她?繁复的礼衣,她?只觉得?自己暴露在各种充满不怀好意的打量的目光之下。
她?挣扎,反抗,呵斥,但仍然有一双手锲而不舍的拉扯住她?。
“……殿下!”
最后一声带了些急切,但也成功将?她?从梦魇之中拽了出来。
睁眼时,屋中烛火通明,灯火从帷幔中透进来,暖黄的一片。
身上?的寝衣大概是被冷汗浸透了,贴在身上?不太舒服,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余光里?忽然看到一直在身侧给她?借力的人,起身的时候不由得?一顿。
“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眼里?还残留着些从之前?梦境里?带出的复杂情绪,只是目光一转,那些惶惶的神色退散下去,取而代之的又是一惯的冷淡。
萧斐只着了中衣,并?未穿上?外袍,听到这话,回身从容的拿起一块绢帕,先替她?擦拭额上?渗出的冷汗,才开口?回答,“原是要告退的,只是忽然发现?殿下似乎被魇住了,微臣不放心,便留在这里?守着殿下,想法子先唤殿下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