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他拿着那把匕首时满身的不自在,就知道这匕首是萧斐拿给他的。
外面的官吏都觐见过一回,重头戏就到了殿内这边。
太后因为年事已高,坐在席间这么久,已经觉得有些吃力,见状在珠帘之后笑?道,“皇儿?今日生辰,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有一份厚礼给你,如?今殿内在座的臣子都是我大?齐的股肱之臣,他们送出的东西自然更具巧思,只怕陛下先看了他们的,就觉得孤的贺礼太过寻常了,不如?,先让梦姑把贺礼拿上来看看?”
听到太后如?此?说,元康帝自然含笑?着同?意?,“母后送给朕的,自然都是世间最好的东西,朕又怎会因为多看了几样?新奇玩意?儿?,就说母后送的贺礼不好呢。”
没一会儿?,梦姑就托着一只托盘进来,托盘之内所放之物略有些高,以锦缎覆住,但从轮廓来看,应该是一座小插屏。
锦缎揭开,里面果然如?众人猜测的那般。
卫芜音离着近,能清楚的看到这座小小的黄花梨插屏的正面雕着一幅图,插屏虽小,那图上的纹理却栩栩如?生,将天上的星宿与地上山川巧妙的相?结合,如?此?一方小小的屏面,却囊括住九州山河,可见太后为这件贺礼也是花了心思的。
元康帝对这座黄花梨小插屏也是十分喜爱,自席间站起身,转向太后,恭敬的拜了一拜,“多谢母后。”
小插屏经由五位观主?同?时以法器加持过神力,重新覆上锦缎,之后由宫人庄重托起,打算出去将之安放进私库。
太后见自己的事已经做完,也没再留下,与元康帝告辞之后,便在梦姑的搀扶下从后面离去。
太后一走,元康帝的神色明?显比先前好了不少。见宫人正捧着托盘要从后面离去,忽然又让锦礼把人叫住,隔着一方桌案,他复又挑起覆着的锦缎,往里面看了一眼?,眉峰略微一挑,收回手,随意?地一挥。
锦礼见状,连忙让那宫人退下。
献寿礼的环节仍在继续,殿内众臣依次将自己准备的寿礼献上,卫芜音在旁边一样?一样?的端详,见这些人送上来的东西明?显比殿外官吏送上的高出了不知多少个档次,再看他们面上毕恭毕敬的神情,心中便是一哂。
元康帝早就看腻了奇珍异宝,对今年千秋宴上的寿礼也没有太多的兴趣,但面子上还?是过得去,不好辜负了众臣的一番心意?,遇上感兴趣的,也会拉着众人一道品评一番,多赞几声“好”字。
轮到秦晌献上寿礼时,却见这位在京中素有儒士风流之称的秦国公?两手空空。
元康帝不由得奇道,“秦卿,你要献上的寿礼是何物?”
秦晌恭恭敬敬先行了一礼,而后答道,“陛下,臣偶然得到一块将近一人来高的璞玉,想着陛下清修日久,便将此?璞玉请能工巧匠雕成一樽天尊圣像,献给陛下。”
一听到有天尊圣像,元康帝立即来了兴趣,“圣像在何处?”
“陛下稍待,圣像就在殿外。”秦晌退开一些,朝着外面拍了三下掌,示意?外面的人可以将圣像抬进来了。
然而外面却毫无动静。
元康帝仍是兴致满满的看着集英殿门口,期待着那樽秦晌所说的由一块一人来高的璞玉雕成的圣像。
然而左等右等,门口始终不曾看到有人进来。
“秦卿?”
秦晌忙躬身道,“陛下,臣这就出去看看。”
正说着,门口忽然有了动静,先听到的是一身甲胄随着行走发出的碰撞的铿锵声,接着,有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双手平托向前,捧着一物走进集英殿内。
这番情景着实?出乎众人所料,而在他身后,是四名侍卫,他们平稳的抬着一樽玉像,面上均是带着狐疑,却只当这是主?子另做的一番安排,仍是跟在这人之后停在门口。
至于?守在四周的禁军,见状,也当他们是一起到皇帝面前呈上贺礼的,并不曾加以阻拦。
元康帝看着先进来的胡源,虽然胡源进来过一次,但他当时混在一群人之中,元康帝根本没仔细看过他,哪怕他的衣着明?显与后面那四名护卫不同?,也并不曾有什么怀疑。
只在胡源手中托着的东西上看了一眼?,转头去问秦晌,“秦卿不是说只有一樽圣像?他这手里托着的又是何物?”
未等秦晌做出回答,元康帝已经先做出一番猜测,“哦……朕知道了,秦卿这也是精心准备了一篇颂词给朕吧?”
此?时的秦晌同?样?内心疑惑,他看着站在前面的胡源,依稀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