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女兵冷冷一笑,道:“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满清的狗奴才当得这么死心塌地的,贱成这样,还称是什么‘学生’,你们的孔夫子都要被你们气得从地里爬出来了。”
玉尧的女亲兵差不多都是她的丫头带出来的,她们又是南洋华人,多半还有点江湖背景,基本上是没有国内汉女的三从四德。
玉尧上前一步扶起了他,道:“我要的人最好是有本事有骨气,但是这种人很少。钱先生,你身为汉人考取屠杀同胞的满清的功名,又给富察贝和诺为奴早没有骨气了。如今在我面前死都要捍卫伪清之奴的身份,是要表明你有骨气,但你不觉得可笑吗?待我们光复中原之后,颁布了《贱民法》,你这类没有为革命军效力却又考过满清功名的汉人书生就贱民,子孙三代不得入仕。投奔革命,报效国家,是对得起祖宗的事。你想参加就光明正大,只要有本事,我们欢迎!,三辞三请在我们这里不流行,春秋大义所在,身为汉人义不容辞,我们这里就兴毛遂自荐。”
钱学敏站起身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拱了拱手,道:“受教了。但是富察大人对学生有恩,学生肯请贵军放过他家小,学生愿为贵军效绵帛之力。”
玉尧道:“你若是主动投奔我们,那就是自己人,我从不给旁人面子,但是朋友和自己人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这样,我不杀他们,但现在也不能放他们,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钱学敏也不愿再多说,到时候自己就是不识好歹了。玉尧也是玩了一个下马威,然后给点儿甜头,把人给招揽进来。
钱学敏身为江南钱家的人,这几年也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这次回乡探亲。还有他的表弟过来找他聊“人生理想”,他十五岁的长子还在身边帮腔。原来他表弟赵俊游学到桐城时入了兴华地下党,而且发展了他留在家乡承欢老母膝下的长子成了兴华“社员”。钱学敏大急想把儿子关起来不要去惹事,但儿子神通广大留书逃掉了,说是要出去“学习”。他找表弟王俊算账,没想到连赵俊也走了,他一介文人又哪里找去。
江南文人团体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每个小团体之间多少有些关系。这几年兴华党在江南的渗透实在厉害,就算有出现过叛徒,但是这两年较少。前两年出了几个叛徒都没有好下场,兴华党对叛徒和泄秘者的报负十分毒辣,有心背叛或告秘的人也不禁要思量三分。
这些事让他意识到这个兴华党有些能耐,不仅仅是嘴炮洗脑厉害。
钱学敏探亲回来也是想辞去师爷的差事,回乡避世,等这潜在的风暴过去再说。却没有想到,他回到昆明时,这里已经变天了。
钱学敏来收尸一边是报达老东家,一边是怀疑自己的长子和表弟会不会在他们中间,过来探听一下消息。他对兴华党只了解他们的理论,编制分布和不同派系却不了解。
他可不是铁了心地要投奔,但是被这一裹协,他不投奔也不行了,于是只能应承下来,心想若是表弟和儿子在他们中间总能遇上的。
玉尧有了这个熟悉政务的师爷后,于本地的一些工作也得心应手很多。
黄嘉平去游走昆明城的商人时,兴华军在云贵一带战火燃烧着正烈。
首先遭到重创的是云南境内的剩下的几镇绿营。攻打昆明城后,云贵的督标、抚标、主力已灭,如今云南省内清军绿营主力还有驻守大理城云南提督所辖的提标和六镇总兵统领的六镇标。
云南提督总领云贵军务,又受云贵总督辖制,昆明陷落,他责无旁怠。得到消息后,既令各镇总兵率绿营大军反攻昆明。
如今六镇总兵统领的绿营分驻在临元镇、开化镇、腾越镇、鹤丽镇、昭通镇、普洱镇。
临元镇、开化镇、普洱镇三镇绿营军位于是云南南方,临元镇位于建水县,开化镇位于文山县,普洱镇位于普洱县,分别位于昆明城的正南、东南、西南,是面临中南半岛外夷的边疆重镇。开化、普洱二镇大军要反攻昆明,必经临元镇,临元镇是昆明城南方的咽喉。所以,玉尧命令郑永华师长南下夺取临元要镇,如一个钉子般钉在临元,牵制开化、普洱二镇大军。
腾越镇位于云南省西部的腾冲县,昭通镇位于云南省的东北方的昭通县,鹤丽镇位于云南省西北部,这三镇离昆明城相对较远,要赴昆明,云南提督驻守所在地大理却是必经之地。云南提督集结两镇主力会师大理,筹备东进反攻昆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