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改朝换代后,一开科取士,新朝就渐渐名正言顺的原因,旧文人有上升空间了,把握文化舆论的士子就不闹了——尽管事实上秀才造反成不了事甚至根本不敢造反。
不过,对外的云贵第一届“公务员”考试之后,又有大量士子在云贵省政府的临时“考试院”门前闹事抗议,大呼出题的是歪魔邪道,不讲圣人之言。
参加笔试类的文人,面对那些怪异的填空题、计算题、论述题,大部分人都答不上来,他们除了几题国学常识,几乎交白卷。这些士子也是因为观察到兴华军比清军厉害多了,所以才会来考试,同时觉得现在兴华党还未得到整个天下,现在考比以后考竞争小多了。
但是出身桐城的又在黑龙寨工作学习过数年的年轻的“考试院”院长方文出来见那些聚在门口的士子们。
他先是行旧士子间的礼,士子们见状渐渐安定下来,他们主要还是要来讨个说法。
方文又站在门口,大声说:“各位学子,这次没考上,下次再来考吧,我们公务员考试每年都有的。”
以后还会更加专业和细化,你想考什么职位又报什么职位,不过十年后会有学历要求了,因为十年后南方也有“新官学”的各种毕业生了。这个方文压在心里没说。他也觉得兴华政府可能会“玩”死这群曾经高高在上的“读书人”,幸好不包括他自己。
一个士子道:“大人,这次到底是谁出的题?不讲圣人之言,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题?”
方良一脸无辜,说:“怎么会呢?考前半个月,我们省教育厅出版社印发了《年度省公务员考试基准》,你们按照基准复习知识,总有考到的吧?”
士子间一片哗然,只听说过科场泄题舞弊是大罪,但是政府还出考试基准,什么鬼呀!当时,他们也有人知道这个,但是有人翻看那些条条款款的“天书”以为是有人恶作剧。
然后士子们高呼反对,大骂这些题出得荒唐,有辱孔圣人,并且讨论起那些荒唐贱格的题目来,像是要把“考试院”弄臭一样。考试院府前闹闹哄哄,聚着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不过没有一个人来参与旧士子们的抗议活动。
至于考试的题目有多荒唐贱格无理取闹呢?
有一个简答题是这样的:番薯是多长时间的生长期?一亩中等土地,应该植多少株?在什么时候施肥合适?若是一个县种植一万亩番薯,需要施粪肥和磷肥,作为地方官员,你会如何调度?
又有一个题是这样的:xx县工修建一个xx大xx深的水库,如果你是地方官员,你如何组织民夫?并作一下工程简单的预算。
再有一个怪题是这样的:我国会和中南半岛各国展开深入的经贸关系,你对中华的海关建设有什么设想和看法?
更有奇葩的题目:xx县土人和客家人又闹了矛盾,为了县域的安定,你若是一县之长会怎么处理?
参考的士子们当时就要抓狂:番薯怎么种、怎么长、怎么施肥找泥腿子去,问本才子干什么?修水库的预算是什么东东?海关又是什么玩意儿?土人和客家人是要造反吗?他们造反不是灭了就行了!
方文对于他们的炮轰直皱眉头,还是警卫兵一声吼他们停下来。然后,他才和他们解释,他们要是公务员考不上,看看能不能考上国学教师,基准也出了,一个月后就考,有意仕途的先当一年老师,明年再考也可以。不过,对于出题,只能按基准来。
旧士子们却和考试院没完,事情闹轰轰没用,就在考试院前绝食抗议,最后军队警察在街头整齐一走,顿时吓得鸟兽散。个把威武不屈不逃的,军队警察其实根本没动他们,他们却晕了,不知是饿的还是气的。
……
云贵也就是用内部选拔培训和考公务员的方法多招了人进入体系,通过半年时间,编修条例,把党产、国产和玉尧的私产分开。这基本就是玉尧把她收集赚取来的钱财大部分捐给国库和捐为党产,内政也渐渐走向正常化。玉尧在党中央的作报告,她财产的来源,以及她把巨额的钱财99捐出震惊了所有人。
随着财政的正规,内政军事也逐步推进,造反事业就这样吵吵闹闹、矛盾重重但无法阻挡的前进了,这是历史的潮流。
到了1706年,康熙四十六年。
夏天,满清朝廷好不容易等到了夏天,这近一年因财政窘困和军备不足的无力再南下,这一次夏粮赋税朝廷只有准备加税。
而此时,一边黑龙寨正举行的全军民行动的誓师大会,龙墨身穿戎装登上高台,先是精神上的振士气,然后说到战略的目标就是攻下南京、控制河道,撕开满清中央和江南的联系,切断满清朝廷的经济输血。
“攻下南京!攻下南京!”一望无际,漫山遍野的战士们高呼的渴望战斗的吼声。至于这样公开战略意图会不会满清知道,黑龙寨就不管了,他们是玩阳谋。
另一边由四艘军舰、六艘大型远洋货船、五艘大型的运兵船、还有当初投降满清水师的船组成的舰队从南洋经中国南海驶向广东。
玉尧则在澳门陈十一的会馆和几个广东兴华党的骨干喝茶,与她一起的还有被接来的年羹尧。满清总算是知道造反的“妖女”就是年家的小姐了,年羹尧自然不能平平安安地当县令了。兴华党接应他,跑到了澳门,又有十三行陈十一的照顾掩护。直到见到从昆明秘密赶来的妹子,年羹尧脸色还是臭臭的,妹子的能量也太让人不寒而栗了,广东这片水早被她参一脚了,十三行的各家几乎都是一面做着朝廷的生意一边和她勾结。
玉尧是在这里等待南洋海军舰队来接,这一次,她在南洋那边的基业基本是倾巢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