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圆一看他睫毛颤啊颤心虚无比的样子,呵呵笑出了声:“以前整天在家里闷着,现在整天在外面浪着,我没说错你吧?”
小川子想到自己现在每天出去玩,都没怎么陪他姨,心里一阵愧疚:“姨,对不起,我以后不出去玩了。”
萧圆捏了捏他脸:“那石头怎么办?”她看小川子又被她问住,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笑着摇头,“不用啦,姨是大人,不用你们陪,你们现在还小就应该出去玩,当然喽,是在做完作业之后,不然你爹又得揍你!”
小川子又举着小拳头:“我不怕他!”
萧圆将他的手塞进被窝里:“别闹,小心着凉。”
小川子眼睛看着萧圆的下巴:“姨,你,你是不是还会走?”
萧圆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脸蛋:“会,会走,姨不想骗你,这里不是姨的家,姨肯定会离开的,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那时候你都长大了,一个人长大了就要离开家自己去外面打拼,就像你爹一样,说不定还不等我离开,你就先一步离开了呢。”
小川子懵了:“我,我也要离开吗?那,那我能去哪里呢?”
萧圆望着墙上挂的主席画像:“能去很多地方,你可以去更远的北方,还可以去遥远的南方,北方有森林,有大山,还有冰雪,南方温暖湿润,有小桥,有流水,还有跟咱们说话不一样的普通人。”
“不过你要去外面,得学好本事才行,姨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得好好念书,好好学本事,不然你去了外面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了。”
“哦”小川子有些顾不上他姨了,他现在沉浸在自己也要走南闯本的恐惧之中,然后就忍不住犯困,遥远的恐惧,终究抵不过当下的困顿。
萧圆看川子睡着了,就轻轻的将川子小脑
袋放到枕头上,又再一次给他掖好了被角,才蹑手蹑脚的将门带上,然后她又顺带着去了小丫头的房里,检查了一遍,这才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自从搬上了二楼,她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去两个孩子房间看看,现在已经习惯了。
小川子第二天醒来想起昨晚他姨跟他说过的话,心里就一直藏着事情,等到中午放学的时候,他就跟自己的小兄弟分享了一下自己正面临的苦恼。
“我长大了也要离开家吗?”
赵石头也就比小川子大两岁,此时也傻眼的很:“啊,你也要走啊?那你去哪里呀?”
小川子一脚将地上的石头踢飞:“可能是北方,也可能是南方,说不好。”
赵石头一想到自己的好兄弟就要走也跟着难过起来:“能不走吗,我们村的人就一直才村里。”
小川子苦着脸:“我姨说我得像我爹一样,长大了要自己去外面闯。”
两个孩子一下全都抑郁了,因为他们发现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到伤心处,两个孩子还忍不住抱头痛哭了一阵。
“你放心,等我去了外面,我会给你写信的。”
“那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
等小川子回来的时候,萧圆就发现小川子哭过了,她想到她昨晚说了那些,估计孩子这会还在适应当中,也就没说什么。
林大团长眼睛不瞎,当然也注意到了儿子红肿的眼睛,这次可不是他惹哭的,所以他立马摆出一副严父的架势来:“你一个大小伙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你干什么?”萧圆一脚踢过去,不住的使眼色,“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小川子现在正经历着(预演着)成长中最痛苦的悲欢离合,偏总有个二百五蹦出来在人伤口撒盐。
林大团长被人眼神警告,立刻改了话术:“没事没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要是遇上伤心事儿也可以哭,没事。”
小川子瘪了瘪嘴,低下头闷声吃饭。
整个中午,饭桌上安安静静,谁也不敢随便说话,一直等到小川子背着书包上学,他们才都松了一口气。
“你也别太娇惯了,一个男孩子老哭哭唧唧的,真不太像是老子的种!”林
大团长靠在椅子上,摇着头说道。
“你懂什么?”萧圆开始收拾碗筷,“兴许人川子先在就是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道坎呢。”
林大团长听萧圆说的逗,忍不住笑了起来:“笑死我了,就他?毛还没长齐呢,还人生中的第一道坎?你可真会给他找词儿。”
萧圆被人明晃晃的嘲笑,也跟着讽刺回去,“人川子经历的事情可多了,比如从小就寄人篱下,比如吃苦受穷,比如被他狠心的爹饿着肚子,哎哟,听我这么一说,我刚才的话都说差了,人孩子压根不是人生中的第一道坎,兴许是他人生中的第七八道坎了,真是可怜,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