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婆婆磋磨萧圆,又不是亲生的,给口饭吃就不错了。
春芽娘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做人不能只看眼前啊~”
“老话说的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怎么知道人将来不会有造化呢!”
“万一那丫头这次运气好,真让她找到亲生父母了,你们准备怎么办?”
蔡春芽撇撇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找到哪有那么容易!”她男人都跟她说了,公婆答应找人也只是为了让那丫头死心而已,哪里是真的要帮她找父母。
春芽娘懒得跟闺女掰扯,只再三叮嘱:“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欺负她!”
嘴上答应的好,心里还是难免憋屈,张二妮就是如此,虽然她已经认同了萧圆的话,可是每天看着萧圆悠哉悠哉的闲着,她就是忍不住生气,一生气,她就忍不住摔摔打打,指桑骂槐。
萧圆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任凭她如何指桑骂槐,萧圆就是啥活也不干,每次吃饭还特别积极,给少了就抢,可把她气的不行。
为这事,张二妮没少跟妯娌诉苦,每次跟人说起萧圆,那真是一肚子苦水怎么倒都倒不完,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萧圆的事就在村里传开了。
不过跟张二妮想象的不同,大多数人对萧圆都是同情的,毕竟过去十来年里,她一直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姑娘,这次敢跟马家人叫板,也是因为马家人做的太过分。
蔡家沟也有马家的同乡,人都知道萧圆的父母是谁,那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军属,说句不好听的,当初让你养孩子,是给你们马家面子呢,结果你们倒好,直把人孩子往火坑里推。
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这下村支书就坐不住了,这要是有个嘴巴碎的跟外面说他们村把个烈士遗孤嫁到深山里,估计公社那边饶不了他。
这天傍晚收了工,蔡家沟的村支书蔡功成就找上门来了,张口就骂人:“糊涂!”
“你们脑子里装的是大粪吗?啊?人亲生父母都是军人,你居然要把人孩子嫁到深山里,你们想死也别拉上我呀!”
“这要是让人公社的知道了,还能有我的好果子吃吗?”
马吉祥被支书的唾沫星子溅了一脸都不敢擦:“那个,那么,没有的事,绝对没有的事,也不知道是谁见不得我们好,在那胡说八道!”
张二妮也赶紧站出来反驳:“真的没有,那丫头现在好着呢,这不是孩子年纪到了吗,如今我们连地都不用她下,就想着把身子养养好,以后给她寻摸个好人家。”
俩口子一通保证就差指天发誓,这才缓和了支书的怒气:“我不管你们平时怎么待孩子的,只一个,大面上要过的去!”
“大家伙都知道她父母是军人,你们闹的太过了,我也不好做人!”
送走村支书,张二妮就冲到萧圆屋里破口大骂:“你本事不小啊,居然跑去找村支书告我们的黑状!”
“再说,我们让你嫁到那边,不是还没嫁吗,你至于现在就去找支书告状?”张二妮深吸一口气,
“你要找父母,我们都同意了,你还想怎么样?真要逼死我们你才高兴?”
萧圆本来正在教马小妞认字,听到张二妮的指责就站了起来:“我这些天不是去挖野菜就是在家养身体,我什么时候去找村支书告状了?”
“再说,我还用找村支书告状吗?就马家这点破事,村里谁不知道?村支书他不知道吗?我要是知道找村支书有用,我还用的着把自己搞成这样?”
萧圆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虽然鼓包已经消下去,但额头上还是留下一大块黑痂,以后好了,大概率也会留疤。
张二妮将信将疑:“不是你说的是谁说的?”
“总不可能支书突然发了善心吧?”这话一说出来,她自己就觉出别扭来了,村支书要真是善心的,之前怎么不管,村里又不是没有女孩被狠心父母卖到山里。
“反正不可能是我说的!”萧圆看着张二妮,似有所指,“不过还挺感谢那个说闲话的人,要不是她不停的说,人村支书也不会因为害怕事情闹大出面帮我。”
蔡支书是个四平八稳的村干部,他只管自己的分内事,别的就别指望他了,村里外来户太多,通过姓氏、姻亲,结成一个个小利益团体,他说的话有的听有的不听,真要事事都管,他不得累死?
萧圆的事,村支书肯定早就知道了,可他不想管,也懒得管,说是父母都是军属,可国家认了吗?有烈士证吗?啥都没有,他为啥要替一个不相关的人费心?
反正在乡下地界,民不举官不究!
张二妮气的胸口直鼓,再想跟萧圆大吵,就被马吉祥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