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白赶紧进了门,可是却没让田老四关门,田老二还在外面呢!
几个人都有些心惊胆颤,而就在这时,小笸箩那里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如泣如诉的,吓的田老三、田老四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一边颤抖,一边开始磕头,嘴里说着一些求饶的话。
夜半哭声,再加上这会跳舞的小笸箩,姜婉白也被吓住了,怎么,原来这世上真有鬼怪不成,不过她倒没吓成田老三他们那样,她只是紧紧的握着油灯,精神紧绷的看着,并且祈祷,田老二赶紧回来。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窜出来一条细长的黑影,那黑影对着小笸箩用力一甩,一个什么东西就倒飞了起来,而那方向,正是姜婉白他们那边。
“啪”的一声,那个东西正落到姜婉白的脚边,吓的姜婉白差点没叫出声来。
咬着牙,姜婉白朝地上看去,这一看,她却有些愣住了,这东西是什么?比老鼠大一点,浑身是黄毛,尾巴跟猫一样,两只眼睛绿莹莹的,此时正一脸狡诈的盯着她。
姜婉白一时分辨不出这是个什么动物,所以愣在那里没敢动。
那东西见到如此多的人,却想跑,不过,就在这时,刚才抽它的东西却慢慢的爬了过来,一身金鳞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晕,两只眼睛好似琉璃一般,不是金豆还是谁。
那东西似乎很顾忌金豆,两只前脚稍微抬起,就跟人一样半立在空中,跟金豆僵持起来。
“是黄鼠狼。”田老四喊了一声,然后唰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愤怒的道,“奶奶的,竟然让一只黄鼠狼给耍了。”说着,他抄起了旁边的笤帚,想狠狠的教训一下这只黄鼠狼。
那黄鼠狼前后被夹击,突然一抬屁股,放出一股淡绿色的气体,空气中立刻传来一股难以言明的恶心气味。
姜婉白在田老四喊出黄鼠狼的那一刻,也终于知道了这是个什么东西,原来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黄鼠狼,以前总听别人说,就是没这么仔细的看过,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鼻子里都是黄鼠狼那臭屁的味道,姜婉白赶紧捂住鼻子,朝后面退去,不过那臭屁的扩散速度显然比她快多了,不一时,她就觉的头晕眼花的。
田老四被这臭屁也给熏的够呛,不得不跟着姜婉白往后面退。
那只黄鼠狼一看机会来了,正要撒腿逃跑,突然,一张细密的网从天而落,将它罩在了中间,原来,是田老二回来了,正看见这黄鼠狼要跑,这才赶紧撒的网。
姜婉白站在一边,缓了好久,这才觉的好了一些,回身,正看见田老二将那只黄鼠狼往木笼子里关,立刻道:“这就是偷鸡贼吧?”
“可不就是它,还有刚才那个小笸箩,也是因为它在底下顶着,这才跳来跳去的,还有那叫声也是它,这东西,贼着呢!”田老二又检查了一下木笼子,发现那黄鼠狼肯定跑不出来,这才放心了。
竟然是这东西的叫声,可笑,她还以为是哭声呢,果然是疑心生暗鬼,姜婉白觉的自己有点丢脸,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问道:“你把它关起来,是要干嘛?”
说起这个,田老二笑了,“卖个镇上制作毛笔的人,这东西的毛最适合做毛笔,读书人还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什么‘狼毫’,这么一只,能做好多毛笔了。”
“能卖多少钱?”姜婉白没想到这东西也能换钱。
“大概能卖二三百文吧。”
“这么多?”二三百文,够买两只鸡了。
“这东西是活的,所以才值钱,要是只死的,就不值几个钱了。做毛笔必须用活的黄鼠狼,死了,皮毛就散了,不好用了,可是这东西精的很,要抓一个活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才这么贵。”田老二看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么说,今天晚上还发了一比小财,姜婉白脸上挂上了笑容。
这时,田老四也凑了过来,“娘,金蛇可是我们家的财神,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听田老四提起金豆,姜婉白赶紧朝旁边看去,她记得金豆刚才还在那里的,可是,她却没看到金豆,它不知道什么时候,早爬走了。
想到刚才金豆勇斗黄鼠狼的样子,姜婉白突然觉的,也许这里的人相信金蛇会带来吉祥是有道理的,起码有它在,一山难容二虎,其它的蛇虫鼠蚁之类的祸害就进不了家门了。
瞬间决定以后要和平的对待金豆,姜婉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才道:“天都这么晚了,大家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大家经过刚才的事,倒是一点都不困了,不过,他们还是各自回房睡觉了,毕竟,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要做。
第二天一早,田老二就拎着木笼去了镇上,至于姜婉白,则将家里的人都叫到一起,开始剁花生、捣辣椒,明天就要杀牛做牛肉酱了,这材料可要提前准备好。
一边干着活,姜婉白一边看着田承运他们,昨晚她将那些刺猬放了,本来还想今天早上跟这些孩子解释一下的,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好似根本不关心这件事,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稍微一想,姜婉白又想明白了,这刺猬是她放的,这些孩子能说什么,他们在这家里,可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了。
看来,穿成个老太太,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姜婉白苦中作乐的想道。
热火朝天的干了半天活,眼见着这调料就要准备好了,姜婉白却突然想起了这件事,赶紧对田老三道:“老三,你去问一下,那罐子明天能不能做好,或者看他们做好多少,明天都给咱们送来,咱们这里急用。”
“嗯,我马上就去。”田老三擦了擦手,转身出了院。
他走后没多久,田老二就一脸闷闷的回来了,这让姜婉白有些奇怪,早上走的时候还是笑容满面的,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老二,怎么回事,那黄鼠狼卖了多少钱?”姜婉白问道。
田老二摸出一小串钱递给姜婉白,“卖了三百文。”
“价钱挺高的!”姜婉白接过钱,感叹道。
田老二点了点头,“那老板说,咱们逮的那只黄鼠狼毛色好,所以破格给了个高价,说以后要是再逮到,还送到他那里去。”田老二干巴巴的说完这两句,就又不说话了。
姜婉白总是这么跟挤牙膏似的问,也有点问烦了,便直接道:“我看你脸色不好,在镇上遇见什么事了?”
田老二有些吃惊的看了姜婉白一眼,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我去见大姐跟二妹了,请她们吃酒,就按照你说的那么跟她们说的。”
“结果呢?”姜婉白问。
“大姐说那天她没时间,至于二妹……”田老二说着,好似想起什么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鎏金银簪递给姜婉白,“她说她不想看到我们,然后从头上摘下这只簪子扔给我,就转身走了。”
“哦?是这样!”姜婉白说着,接过了那只鎏金银簪。
只见那簪子一端刻着一只蝴蝶,手工还算好,可是因为长期佩戴,表面的鎏金有些花了,露出了里面的银色,使得整个簪子看起来就不难么好看了。
“哎!”田老二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银凤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吧!”姜婉白转着手里的簪子道,梁家是富户,可是田银凤却戴这样的簪子,足可以说明一切。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将簪子给田老二,倒是说明她心里还有田家,倒是那个田金凤,估计,早就忘了她姓什么了吧!
田老二本来只在苦恼田金凤、田银凤对他的态度,可是听姜婉白这么说,他却皱起了眉。
他突然想起,似乎,这簪子是他二妹头上唯一的首饰,而且她的衣服,虽说也是绸缎,可是明显就洗了很多次。
难道二妹真的在受苦!田老二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娘,我要再去看看二妹。”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田老二现在很后悔,刚才跟二妹见面的时候,他光顾着生大姐的气了,都没注意二妹的情况,这要是二妹真的在受苦,他还拿了二妹的簪子,他说什么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田家最对不起的可就是二妹了!
“坐下,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去,能解决什么问题。”姜婉白喝道。
田老二急的脸上的热汗都出来了,不过姜婉白让他坐下,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娘,咱们怎么办,可不能看着二妹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