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玄幻魔法>寡人无疾> 第37章 傻子?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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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傻子?恶鬼?(2 / 3)

但我不是张家人,我是天生的恶人,所以我找到了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为了掩饰我对毒术的兴趣,我先开始向张茜学习医术,张茜是家中最小的,同辈之人没有同学,自己学的枯燥无聊,乍然成为了我的“小老师”,当然是快活极了,每天不需要我主动求教,自己就会缠着我把一天所学都教给我。

医术和毒术确实同源,同样的药、同样的病,如果刻意滥用,比毒药还要不着痕迹,渐渐的,毒术似乎也没有那么吸引我了,医术反倒让我更感兴趣。

张太医和张家人对于将我也潜移默化领上了“医道”很是自得,我的刻苦和对医道“孜孜不倦”的精神更是让他们感动不已,我终于可以和张茜一起学医,由于我学的更快、年纪也比她大,张家人让她称呼我“师兄”,以区别内外。

从软糯的“孟家哥哥”变成了亲切的“师兄”,我发现我对张茜的感情也一点点发生了改变。

她大概是世间一切纯善的集合体,哪怕是极恶的事情,也不能在她的心头逗留多久;而我大概是世界一切邪恶的集合体,哪怕是再美好的事物,在我的心头能升起的也只有毁灭的念头。

我不想杀她,但无时无刻不想着伤害她、改变她,等我渐渐大了,这种想法则变成了要占有她、让她狠狠的哭,让她后悔万分,让她在最喜欢我时发现我的真面目,从此痛不欲生……

为了取悦她,我将自己伪装成她最喜欢的样子。

她爱我笑,我便傻笑;

她难过我比她更聪明,我便学着迷糊;

她心软,见不得人受罪,我便跟着张家四叔义诊,学着救死扶伤;

她爱碧色,哪怕我最喜黑灰二色,也成日一身青衣。

看见她粉色的朱唇在我面前翕动,我想着是如何将她吞入口中;

看着她一点点长成的俏丽面容,我想的是将她藏在身后永远不让人看见;

看着她身材一点点由圆滚滚变得细长,又从细长变得窈窕,我的心中藏着一团邪火,每天每夜都想着该怎么将她为所欲为……

外表的痴傻和内心的阴暗使得我备受煎熬,唯有主动炮制药园的药材方能纾解一二。最爱的排解方法则是虐杀那些药园里试药的兔子,偶尔也会以配制鼠药的名义出去毒些猫猫狗狗,因为我做的隐秘,又连兔子都会假意伤心一番,根本没人怀疑我纯良无害的外表下还有着如此残忍的一面。

义诊时,看的顺眼的,我也很快将人治好,看的不顺眼的,小病略施一番手段便会留下病根,日后只会更加严重。

我从不认为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是什么人生目标,我的人生目标唯有张茜和随心所欲而已。

只是人要倒霉,喝水都会塞牙,有一天我掐死了一只兔子,竟被图清净睡在药园里的张家三郎看见了。

大概是我笑着掐死兔子的表情太过可怕,他当时没有发作,我也没有发现他在药园里,事后他却告诉了张茜。

他实在太天真了,他根本不知道一个清秀善良、性格温柔的青梅竹马形象是无法颠覆的,张茜根本不会相信。

果不其然,张茜完全没信,还告诉张三,“就算他这么做了,肯定也是有他的原因。药园里的兔子许多都是活不长的,我根本下不去手让它们解脱,也许他只是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是我让他手上沾满了兔子的血,我不嫌弃他。”

张茜无条件的信任和“我不嫌弃他”的话,让我有一瞬间很是奇妙。

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又觉得有些感动。

我觉得自己应该怒不可遏,却不知道到底怒什么。

心头有一种奇特的柔软想要动摇我,我却不得不和它抗拒,拿我这么多年来放肆后的快意和它抵抗……

当时我年纪尚小,不明白那是心动了,只是再嗅到张茜身上淡淡的药香、再听到她软软地喊着“师兄”,偶尔就触起了童年的许多往事。

有临睡前母亲抚摸背后的轻柔,有无论从哪里跳下来都有父亲接着的安心,也有祖父祖母与父亲离别时相扶拭泪的酸涩。

那些往事对我几乎是不堪回首的,我已有许多年不去想它们了。

张三没有得逞,后来跑来威胁我:“你离我妹妹远一点!”

怎么会远一点?

我恨不得更近一些才好。

我和张茜都在渐渐长大,宫中似乎并不太平,我的师父张太医回家越来越少,我毕竟是外男,大了后就移出了大房的院子,唯有师父回家教导功课时能和张茜名正言顺的相聚,那也是最让我高兴的时刻。

我甚至想过将一宫里的人都毒死算了,这样师父就能天天在家,他也能天天以上门讨教的名义和张茜相见。

可惜这种“肆无忌惮”他目前还做不到,只能咬着牙掰着手指算师父休沐的日子。

张茜也出落的越来越漂亮,由于她医术很好,有时候也会被闺中姐妹请去治个难言之隐什么的。

她性子天真烂漫,长相又娇媚可爱,出入的多了,自然就出去些美名。

渐渐的,上门来试探的各家女眷也多了。

张家五房皆生的是儿子,早就被外面传言有什么生子秘术,张茜小时候身材圆润,后来虽然没那么胖了,却依然是窈窕有致的,看起来就好生养,有心人想要将她求回去开枝散叶是正常的。

师母也在考虑是不是该为张茜相看相看人家,但她犯了个大错,她居然以为我和张茜只是师兄妹之情,不但没有考虑过我这个人选,竟还让我和张家大郎一起去打听、相看那些求亲人家的儿郎。

此时我已经通过义诊有了不俗的人脉,又精通毒术和医术,张茜之父虽然是太医令,但也算不得什么大官,来求亲的也没什么特别权贵的人家,那段时间,我经常出府,不是在这家儿郎必经之地下毒,就是尾随着别人到了合适的地方暗算,倒费了我不少手脚。

“阿娘你都挑的什么人选!不是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色鬼,就是满脸红疮的丑八怪!还有一个我看脸色不对,摸了下脉,居然还有花柳!你就给妹妹找这样的人选?还好孟帆把我拉回来了,否则我揍死他们!”

亲事一个一个当然黄了,但是我也疲于奔命累的够呛。

郎中还是比不得权贵,我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做到的事情,当官的可能只是一句话就能断人生死,也是这段经历,让我对权利产生了一丝渴望。

做的多了,总是要露出马脚的,有一位向张茜求亲的人家居然求治到了我师父头上。张家众位子弟之中,唯我的医术学的最是刁钻,用药也是千变万化,师父自然发现是谁动的手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

“你喜欢茜娘?”

我:……点头。

“你对朱家儿郎下手毒辣,这药废了人家的命根子,此后不能再有子嗣,可见你性格其实偏激……”

只是让他断子绝孙还是轻的,谁让他评论张茜身材丰腴,揉搓之下必定……

我沉默不语,怕一开口漏了我的真实性情。

“罢了罢了。当年你祖父祖母将你送到我家,便写信说你这孩子沉郁孤僻,性格偏激,希望我张家那么多开朗的男儿能让你改变性情。”

师父说出了当年的真相,使我赫然一惊。

“这么多年来,我见你虽然身体羸弱,但自强不息,学医也不拘泥旧人之法,常常有惊人的创新之举,便将一身医术俱传与你。谁料你学了医术却没学仁心,竟用在这种偏门上。你今日有了一,日后便会想二,茜儿心思单纯,你却表里不一,我不能将茜儿许配给你……”

我心中冷冷一笑。

说那么多,还不是因为我无父无母,只是个寄居府中的故交之孙而已?

若是我父亲还在,又晋升为镇守一方的大将,今日哪里有那么多求亲人家的事情?

“我看你这表情,似乎很不甘心?”师父抚着胡子长叹,“也是,你和茜儿青梅竹马,我知你二人性格默契却没有及早制止,也是我的过错。以你学医的天赋,日后若走上正道,也能成为造福万民的良医,或许继承我的衣钵也未可知……”

我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这意思是?

“你愿不愿意去最偏僻、最穷苦、最dòng • luàn的地方行医救人?”师父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当你去过这些地方,你就知道什么功名利禄、人生得失都是虚妄一场。人之所以是人,并非能说话、会衣食住行,而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等你好好磋磨磋磨几年,思考下自己学医是为了什么,再来找我。”

“三年之后,若你能不堕我张氏一门‘济世救人’的名声,我就把茜儿许配给你。”

“师父此话当真?”

“当真。”

师父点了点头。

“但你不能用我张家的名头,也要隐藏你孟帆的名字,我张家子弟从前想要继承家业,都得如此历练,你从游方郎中做起,以你的本事,名满天下只不过是时间的事情……”

我连死都不怕,又怎会怕区区的吃苦?

只要师父不把张茜许配给别人,名满天下又有何难?

哪怕是让我从此变成一个伪善之人!

我和师父立下约定,定下了三年之约。

我身体已经大好,而祖父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频频催我回去,我便借了这个借口和张茜告别。

“这个给你……”

我递出我从家里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张茜接过东西,自然而然地问了:“能吃吗?”

“不能吃。”

我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是我娘的金簪,留给你吧。”

“我能拿吗?你改改自己用不行吗?”

张茜摩挲了一下,似乎是很喜欢它,很快就改变了主意。

“算了,我留着用吧,你留个女人用的金簪也只能放在盒子里,我插在头上,你就能天天看到了。”

“天天看到……”

这句话让我心中犹如放入了一捧暖炉。

“对哦,你要回老家去看祖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能给我带点山楂回来吗?外面买的山楂总是没你家老宅的有味道。”

张茜此时还不知道我一去三年,犹自“算计”着我家老宅里那些能吃的东西。

“好,等山楂熟了,我就回来。”

“啊,那不是要等大半年?你要走那么久吗?能不能求我爹我娘让我跟你一起去?你家那竹笋味道也不错!”

张茜一听还要大半年脸就皱在了一起。

一起去……

我几乎是惊慌失措的离开的。

我怕我再听几句,心中的邪念又发作,直接掠了张茜就跑。

回到家,祖父身体却没有他信中所说的那么不好,祖母说他是想我了,所以找个借口想让我回来,言语中颇有想要我赶紧成家立业的念头。

我想起刚刚去张家时的那种“雄心壮志”,却生不起自缢的念头,当然,让我娶妻生子也是不可能。

我和祖父祖母说,想要去各地游历,顺便救治百姓,我家自父亲去后已经无人顶门立户,想来也没人为我举荐做官,四处游历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也不枉来世上一趟。

并坦言我喜欢张家的女儿,师父也让我游历回来就成亲。

我从没想过撑不住三年怎么办,做不到,死着和活着没什么区别。

我以为祖父祖母会很生气,也许还会将我逐出家门,谁料祖父居然大赞我有志气,又说什么“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之类的话,夸我有风骨、知善恶,和祖母一起收拾起家中的细软供我出游,并开始准备彩礼。

而后三年,我走过许多穷山僻壤、边关不毛之地,救治过不少穷苦可怜之人,也曾经历过被贼寇掠入山中、最后毒死一寨子贼寇下山的事情;

我的心中并没有善恶之分,一切不过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

要想“名扬天下”,光会治病是不行的,很多时候还要让人知道你的手段,否则人人都当你是“滥好人”,做事不免束手束脚。

闲暇时,我也会和张茜通通信,不过大多数时候我都在偏僻之地,有时候忙的连写信的时间都没有,通信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很快,我的名声就渐渐有了,手头拮据的时候在有钱人家取些医资药费,倒也过的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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